晏君复也早已下马,在一旁陪着,过了好半晌,众人方才堪堪劝住肖氏,林清言开口道:“爹,娘,咱们别再这儿哭了,带妹妹上马车,去车上咱们边往回走,边慢慢聊。” 肖氏抓着林清见的手,边抹泪边应下,随后林时温和肖氏一人一边,紧紧拉着林清见的手,带她往马车那边走去。 林清言伸手按了下晏君复的肩头,对他道:“多谢世子。等回了京,再好好感谢你。” 说罢,林清言便赶着往回走,晏君复也知他们家人团聚,有很多话说,便道:“等回京少不了讹你一顿,抓紧去陪妹妹吧。” 晏君复目送林家一行人上了马车,见林清见被动的被林家人塞上马车,直到马车门关上,晏君复方才欣慰一笑,转头上马,带着亲兵跟上林家的马车。 等回了京,他先进宫跟皇兄述职,将孔雀寨后续的事解决,随后便书信回陈留,让父王准备去林家提亲的事,再然后,等成亲就完事了,就可以和他全新的夫人,再次过生没羞没躁的生活。 如此一想,晏君复唇边盈满笑意,骑在马上,连拂面而来的春风里都觉得飘满香气。 林清见跟着父母哥哥上了马车,一家四口都坐在马车里,林清见一身劲装,倒是比一旁的哥哥,看起来还像个朝气蓬勃的少年郎。 肖氏基本已止了泪,拉着林清见的手一刻也未放开,关怀问道:“这些年你一直在孔雀寨,可曾受苦?” 林清见冲肖氏抿唇摇摇头,说道:“义……罗刹女一开始便知道我是林大学士的女儿,却未曾与我说过,她待我很不错,十三岁那年,便让我做了孔雀寨的少寨主。” “少寨主”三个字落地,其余三人皆是一怔,稍待片刻,林清言看了看父亲的脸,方才问道:“那孔雀寨那些事,你可曾参与?” 林清见低眉摇摇头:“不曾,她一直跟我说,我们是义匪,劫富济贫,平日里也鲜少让我出门,我并不知晓孔雀寨实际的行为,世子来攻寨后,我方才意外得知。” 林时温了然的点点头,紧着道:“罗刹女为何这么做?” 林清见眼底拂过一丝凄凉,自嘲道:“或许是觉得,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待我好的话,日后便能叫我找爹爹替她求情。” 肖氏闻言啐道:“好个奸诈的东西,竟是累着我们母女分离整整十三年。”说着,眼眶又红了,抬起帕子沾了沾泪水。 林时温道:“原是在孔雀寨,难怪这么些年,无论怎么着你,都没有下落。” 林清言复又问道:“既然你做了少寨主,想来在寨中颇有些地位,为何不曾想着找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林清见看了哥哥一眼,道:“我……罗刹女跟我说,因为我是女孩子,所以爹娘才将我抛弃。我即便找到亲生父母,结果不过是再次被抛弃,所以我便没有……” 三人闻言,面上皆挂上愠色,林清言气道:“好生歹毒的人,竟是这般诓骗你。” 林清言骂罢,对林清见道:“咱们是官宦人家,非市井之徒。对儿对女从来一样疼爱。你莫要因那罗刹女所言心生芥蒂,自你被奶娘抱走,这么些年,爹娘从未放弃过找你。” 林清见看向林清言,见他眼底神色清亮,全然是真诚的爱护,那埋藏在血脉里亲近之感油然而生。林清见冲林清言抿唇笑笑,点头道:“嗯。” 林清言小时候就很喜欢自己妹妹,他记得小时候,他大清早起来,让奶娘梳洗过后,便会第一时间去找妹妹,和妹妹一起去给爹娘请过安,吃了早饭后,便会一整日都带着妹妹玩儿。 见林清见这般乖巧的看着他笑,还乖乖点头说嗯,模样委实可爱,幼时的记忆再次苏醒,林清言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林清见的后脑勺。 林清见微惊了下,但转眼看到身边少年宠溺的眼神,便含笑受了,只是神色间颇有些不好意思。 这种感觉,说来也是奇怪,方才远远看见长兄,这般样貌气质,只觉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眼下,方才那恍如画中走出的少年,这般对自己好,心间又升起莫名的亲近,只觉距离,好似没有方才那么远了。 林清言性子较活泼些,侧头对林清见道:“叫声哥哥来听听。” 林清见愣住,看着林清言的眼睛,只觉那声哥哥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林时温和肖氏闻言笑,肖氏跟着道:“还有娘呢。”又指指林时温:“那是爹。” 林时温虽未说话,却正襟危坐,一副等着要受这声爹的模样。 林清见其实还对他们有些陌生,但也知确实是自己真正的亲人,合该要唤。但她从小到大,从未叫过这三个称呼,当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清言见她憋红了脸,嘴唇一直动啊动,几次要叫出来却最终又都叫不出来的样子,委实被逗笑了,便道:“不急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肖氏和林时温眼中略显失望,但念及女儿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