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同一个庄子,但他们这些长工的住处自然离夫人的院子很远,是一排普通的矮房。 赵勇正窝在自己铺盖里, 见他回来,打了个哈欠:“大壮, 你上哪儿去了?” 他和大壮住一屋, 两人睡各自的铺盖。 大壮身躯一顿, 若无其事道:“晚饭吃坏了肚子。” 他觉得庄上的伙食很好啊, 有菜有肉,味道也不错,比他以前吃的强多了。 赵勇挠挠头, 不过也没在意。 屋前有一口井,供这片的人取水。 这个时候正好没什么人,大壮打了水, 在井边冲凉。 他生得人高马大, 打着赤膊,提着一桶水从头上往下倒, 夜色也掩不住那一身铁疙瘩似的肌肉,古铜色健壮胸膛折射着水光。 冰冷的井水浇在皮肤上, 体内的燥意却一点也没熄灭。 脑中又浮现出那张玉容,闭着眼,唇瓣嫣红,唇珠丰润饱满,沾着水色,看着就想含进嘴里, 一点点咬磨。 月光被乌云遮盖,于是凉亭中就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一幕。 大壮猛地睁开眼, 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可以对夫人做出这种事! 他只是一个低贱的长工,浑身上下凑不出五两银子,甚至连一个稳定的住所都没有,他怎么敢……怎么敢肖想高贵的月亮。 他这种人的出现,都是对月亮的亵渎。 大壮闭了闭眼,又一桶井水从头顶浇下,想把这些肮脏的念头都冲出脑子里。 赵勇正迷糊着,瞧见大壮进来,湿发搭在起伏的背肌上,随便套了件亵裤,行动间,那一大包怎么也遮不住。 赵勇又是一阵艳羡嫉妒,都是男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天色不早了,大壮吹了蜡烛,上了炕。 赵勇这时候反倒精神起来,谈兴大发,听说今日镇国公夫人到了庄上,问大壮上前头见过没有。 大壮没有说话。 好在赵勇习惯了他的性子,一个人也能讲下去。 “……听说这镇国公夫人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只可惜,年纪轻轻,镇国公就去了。” 大壮沉默。 镇国公是大霁家喻户晓的战神,他的死讯,就算他们之前不在上京,也有耳闻。 只是那个时候,大壮就像是在听一个不相干的人,现在心里却没有那么平静了。 他想起今日见过的夫人。 一般人第一眼见到乔沅,只惊艳她的美貌,而往往忽略其他的东西。 大壮静静地看着头顶,想起她微红的眼角,眉宇间不易察觉的病气,还有衣裙下不堪一折的细腰。 心脏像是被一根细线捆住,微微一扯,就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 那边赵勇还在继续说:“……听说这镇国公府人丁不旺,那小世子如今还不满周岁,镇国公夫人夫人守着这么大一笔家业,在那些人眼里,不就是一只眼馋的肥羊嘛。” 来上京的这些天,他惯爱跟人交谈,对这些事也算了解一些了。 大壮眼睫一颤。 夫人那么柔弱,跟朵娇花似的,只适合让人捧在掌心,金汤银汁养着,哪里应付得了那些豺狼虎豹。 * 庄子上的日子,比乔沅想象中轻松一些,日常只是绣绣荷包,散散步,打发时间。 院里还种着瓜果,有时乔沅兴致来了,亲手摘了,放在清水里洗,也别有一番滋味。 孙越和孙卉兄妹有时候也会登门,他们知情识趣,说出的话不会让人觉得冒犯,每次待的时间也不长,乔沅倒是不会觉得烦。 这日,孙越带了一盆素冠荷鼎来到府上,请乔沅鉴赏。 素冠荷鼎是兰花中非常珍稀的品种,形态美丽,培育不易,有价无市。 乔沅爱花,确实被勾起了兴趣。 玉白花瓣舒展,姿态优美,有点像荷瓣,中间起一条红色经络,在明光下更显得晶莹剔透。 素冠荷鼎被放在石桌上,乔沅微微倾身,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她赏花,别人赏她。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以前孙越不理解,他算是见过不少美人,听闻哪里有个绝色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