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庞,一双瞳仁中的天真与涣散消失不见,炯炯有神,哪有半分傻气模样。 他转了转手腕,面无表情。 “谁动我姐姐,都得死。” 他与姐姐相依为命,镇子上的恶霸觊觎姐姐的脸色,却从未敢骚扰,便是知道那个能射死一头熊瞎子的傻子,是个狠角色。 “哦。”赵襄依旧是老狐狸的笑容。 原来不是个小傻子,而是小疯子。 辽槐站起身,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你要是告诉我姐姐,你也得死。” 赵襄无奈地摊手:“我不会。” 赵襄从容不迫道:“那一年让你装傻,其实是我写的信。” “你比一般人更聪敏,知道你娘亲的特殊处境。” “如果你不是个傻子,早就已经被皇后杀了,对不对?” 辽槐盯了他一眼,赵襄感到自己像是被一头野狼盯上,背后一阵凉意。 辽槐扯起嘴角:“喂!你能让我进徽雪营吗?” 赵襄沉吟了一会儿:“这倒是可以商量。” 两个人一块儿回来时。 辽袖等在马车旁,灯火映照得细腻皮肤泛红,抿直了唇线,勉强稳住心神。 见到槐哥儿,才眼眸微亮,用手帕给他擦了擦汗。 “槐哥儿,你去哪儿了。”少女语气带着薄薄的嗔责。 槐哥儿从背后抓出一只风车糖人:“姐姐你瞧,又会转又能吃。” 辽袖殷红的嘴唇咬了一口糖人,“咔嚓”一声,一咬即化,抿了抿澄黄的糖水,甜得沁人心脾,她用手帕擦了擦。 “多谢赵大人。”她对赵襄俯首,声调轻轻的。 赵襄愣了神,少女挽起来的简单小髻,更衬得五官精致,微垂着头,脖颈弧度优越,方才咬糖的吃相也很秀气。 “没事的,辽姑娘,难怪哥哥喜欢你。” 赵襄一向与文凤真兄弟自居,平日也亲昵地唤哥哥。 文凤真……喜欢她?这回轮到辽袖愣住了。 赵襄莞尔一笑:“是啊,其实哥哥很不喜欢娇气的,也很不喜欢胆小怕事,安分守己的,他也不喜欢风一吹就倒,容易生病的,最不喜欢的便是动不动就掉眼泪的。” 他越说,辽袖脸颊微红,心头升起一阵躁热,说得好像都是自己。 难怪府里人人都觉得文凤真讨厌她。 她可不就处处长在他讨厌的点上了。 赵襄忽然收敛笑意,认真地一字一句:“其实美色人人好之,但是哥哥对你不是见色起意,他那个人,脑子与旁人生得不同,你别见怪。” 辽袖一双大眼眸有些茫然无措,不是……见色起意。 赵襄不再多言,一拱手:“今日多加叨扰了,辽姑娘先回家休息吧。” * 大概翻过了巳牌,原本安静寂清的鹿门巷,从前只有动土修筑贡院的声音。这日一早宝马香车,鞍笼喝道。 一座气势古朴的宅子,门匾上系了红绣球,贺新迁之喜。 门脸儿并不大,厅堂宽敞,假山堆砌,叶间莺啼,陈设典雅器具考究。 乍一看不大眼,却处处彰显底蕴深厚,低调得不显山露水。 自从私船事件之后,宋家在朝廷愈发沉稳不露声色。 本来该在新居宴请好友,为防止被参奏,也一并省去了。 老祖宗平日不出门,为了看宅子,这回也坐马车出来了,随身带了两名贴身婢女侍候,二小姐也在身旁。 宋家来了老首辅,一应家奴正在修剪树木。 让辽袖有些意外的是,陆稚玉竟然也来了,看宅子这件事京里也没几个达官贵人知晓。 陆稚玉似乎对她很上心,辽袖想起她那句提醒,对她仍有戒心,面上仍是客气的。 上回在林场,她便提过要来欣赏辽袖的字画,她带了丰厚礼品,笑盈盈道。 “真是巧了,没想到辽姐儿已订下了人家,我还以为能跟辽姐儿做姐妹,日日在一块儿呢。” 老祖宗有些不大高兴,这个陆家丫头在说什么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