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地咬住了她的肩头。 恨不成器又恶狠狠地咬字:“袖袖真笨!” …… 这天夜里,辽袖一笔一划地替老祖宗抄写佛经,仅披了一套半旧狐裘,怀里搂着一个汤婆子,忽然觉得冷浸浸,望了一眼炉子,银罗炭已经烧成一捧白灰,不见冒半点火气。 窗外,院子里涌来一群灯火,雪芽似乎与人争执起来。 过了一会儿,雪芽气呼呼地一掀帘子,抱着空荡荡的炭筐,不禁红了眼:“这帮烂心烂肺的东西,方才领炭,说没有银罗炭,只有黑炭,黑炭呛人,上回熏一整夜,姑娘咳嗽得带了血丝,我看老祖宗拨给咱们院子的吃穿用度,都被他们倒卖到外头去了!” “窗外是谁在吵?”辽袖问。 柳氏站在院子里,她是老王爷的遗孀,淮王殿下的小娘,年轻妖冶,一股子媚气。 她用帕子捂嘴冷笑:“你们姑娘好大的心性,我还以为是哪家大小姐发脾气呢,咱们府里秉承老祖宗的意思,历行节俭,你们屋子没日没夜烧银罗炭,也不怕火星子溅上房梁,烧了府里一砖一瓦,甭说雪芽丫头你,就是你那个病怏怏的正经大小姐,卖了也赔不起!” 柳氏讲话一向难听,她本就是老王爷一个不入流的侧室。 自从辽袖进了府,她对辽袖横挑鼻子竖挑眼。 料峭寒冬,辽袖屋里想多要一床被褥,都被她讥笑着驳回去。 辽袖若在饭桌上多夹了一筷子肉,多吃一口饭,她都给人记数,跟雪芽吵嘴的时候拿出来说道。刻薄地骂辽袖是有娘生没爹教的乡下农户女,小杂种,专戳人痛处。 总归辽袖无父无母,寄人篱下也无处告状。 前世,辽袖中了媚香与淮王一夜过后,也是这位柳氏,气得大肆在府里阴阳怪气,成日站在院子打猫踹狗指桑骂槐,闹不消停。 柳氏细眉一压,薄唇携着杀气,厉喝道:“今日殿下书房里出了那种脏东西,给我搜!这间院子里每一个屋子,给我搜得干干净净!” 雪芽气急道:“你们疯了!咱们小姐还是未出阁的清白姑娘,哪里容你这么污蔑她?” 柳氏咯咯地笑了,她说了与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话:“哟,这可说不准,辽姐儿的老娘连肚子里怀的种都不清楚,我看,这媚香的事儿,跟你们脱不了干系!” 辽袖阻止了雪芽与她们推搡,一伙人冲进来,当着辽袖的面,一通乱砸乱翻,故意丢坏了许多东西,心疼得雪芽无处适从。 其余各院的小厮们探出头来,都在看笑话。 柳姨娘好威风,这是在训诫辽姐儿呢。 污这样一个女儿家的名节,无异于当众打人耳光,任谁脸上都火辣辣的,可是辽袖面色冷静。 什么也搜不出来,屋子里翻箱倒柜,一片狼藉。 柳氏趾高气扬地满意离去,临走前,鼻子哼出一声冷嗤,目光如剐。 “听说信国公府已将辽姐儿的聘礼花光了,您还赖在府里不嫁人,不会也想跟你娘一样,未成婚便大了肚子吧?” 雪芽狠狠啐了一口。 子时刚过,老内宦冯祥给窗前的男人递上一盏香茶,恭敬道。 “回殿下,那根媚香名叫雪簪春,一两金的上品货色,京城里卖这东西的地方不多,三大胡同都派人去查来源了,明日便知道是谁在您书房点了这玩意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