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床铺,香炉中的青烟从不同孔洞中钻出,又在半空缠绕在一起,卷在一起往上方飘。 刚一出门,便撞见了端着洗漱东西朝着这边走来的初儿。 她手中的袖箭还来不及放下,便朝着初儿急忙问道:“安合呢?” 看着商苑这幅急忙的样子,初儿以为商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沈安合,歪过头细细想过之后。 “沈大人一早就离开了,说府衙早就修缮好了,也是时候搬倒府衙上去住了。” “什么?!” 她心中一惊,抓着初儿的手微微用力,将初儿都微微攥疼了,初儿只是皱眉,并未说什么。 她随后看着初儿继续问道。 “他现在人呢?” “我刚刚看见白林抱着行李去门口上马车去了,现在应当已经离开了。” 话落,她不再理会初儿,松开抓着初儿的手便急忙忙朝着府门跑了过去。 初儿担心商苑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连忙抬步追了上去,提醒道。 “小姐,小心点!伤口昨天才包扎好。” 但商苑此刻听不见了,她满心焦急,唯有见到沈安合才能安稳下来。 他站在府门口,眼皮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晚上的剧毒折磨加上那砍在后背上的一刀,此刻他虽然醒了过来,但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 少年受了再重的伤,腰背都挺得笔直,像是悬崖峭壁间攀长的松枝。 等着面前小厮将行李搬上马车之后,正当他也想要抬步上马车的时候,身后蓦地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他转过身去,便看见商苑从内院跑了出来,头发都未梳起来,就这么披散着跑了出来。 凌乱,莽撞。 没有一丝平日里精明沉稳的模样。 他眼中有些意外,但依旧站在门外,看着气喘吁吁的商苑:“阿姐跑那么急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顾不得将气喘匀,抬步踏出门槛,站在沈安合的面前,一直凑到脚尖对脚尖,不能再往前凑了,这才停下来。 沈安合微微一愣,脚步不动声色地往后面撤了半步。 就听见商苑问。 “你这是要去哪?” 语气中罕见地染上了一丝不满。 他低头看着商苑的脚尖,轻声道:“府衙修缮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是魏南县的知县,总不能一直赖在商家。” 闻言,商苑觉得肺管微微发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的太急,还是因为沈安合这番话。 她此刻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就不应该好心修缮什么府衙。 她抬头看着沈安合,那原本计划好说出来的话,对上对方的眸子,突然一顿,有些难以启齿了,她满门心思想着都是自己该对沈安合如此。 可是从未想过沈安合的意思。 对上对方澄静的眼神,她此刻也冷静了下来,微微侧头躲过沈安合的眼神。 “你身上的伤还未好,过几日再走也不迟。” 闻言,他的眼神下意识落到了商苑的肩膀上,此刻跑了一路,伤口崩裂开来,有鲜血将胳膊上的布料给濡湿了,点点殷红透了出来。 他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但并未像平常那般关心商苑。 只是说。 “伤去府衙养也一样,阿姐还是回去吧。” 言罢,他不再去看商苑,抬步就要上一旁的马车。 看着沈安合的背影,她心中突然紧张了起来,就像是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紧张一样,下意识伸手抓住了沈安合的袖子,但沈安合今日穿了一件窄袖的袍子。 她就算用力抓住了,攥在手心的布料也少得可怜。 “那毒还要服几次?” 谢裕安守在沈安合门外不止是一次两次了。 他低头看着商苑抓着自己袖子的手,若是平日里他自是不会挣脱,还会往商苑那边靠一靠,但是今日却伸出手指将商苑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指给轻轻抚掉。 “四次。” 就算有意保持距离,他依旧没有瞒着商苑。 说完这句话,他弯腰上了马车,再没回头看商苑一眼。 她看着沈安合上马车的身影,眉头微皱,欲言又止,她能察觉出来今日的沈安合变得有些不同,似乎是在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马车轱辘缓缓转动起来,就当她以为沈安合就这么离开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窗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沈安合的脸,凝神看着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