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开!” “昨天那个不甜啊,老板娘,今天要包甜!” “包!包甜,不甜不要钱。五毛钱一块瓜,刚刚拿水浸凉了,解渴!” 纪舒听着这么接地气的回答,嘴角抿起,回头看许刚,他也笑着。 五六分钟之后,红壤黑子的大西瓜被切成一片一片的,摆上了工人们围坐着的桌子上,还有一些工人就端着一片瓜,坐在马路牙子上吃。 这里是一处刚通车不久的新路,路上车不多,行人倒是不少。 纪舒望着这副充满烟火气的场景,甚是怀念。 日后别说海市了,就说一个小城市里,这么接地气的铺子也找不到了。 等工人们风卷残云,吃完了两个大西瓜,纪舒才走进去,扫视了一圈,才挑了个空位子,和许刚坐了下来。 这两人一进来,就不同凡响。 他们站在门口的时候,有几个年纪大的工人就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纪舒穿着一条过膝盖的五分阔腿裤,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衫。 许刚倒是穿着短袖衬衫,头发梳得油亮,像是个小老板。 许刚肤色黝黑,不如纪舒显眼。 老板娘凑过来,“同志,咱们这里是打牌打台球的位置,不是饭馆,我就是晚上给工人们炒几个下酒的小菜……” 老板娘以为这两位是饿慌了,饥不择食冲进来吃饭的。 老板娘扫视着工人们,给纪舒使了一个眼色:“咱这儿,没高档的菜呀。” 纪舒不饿,就是眼馋那大西瓜。 “老板娘,不如给我开个西瓜?” 这时候西瓜的品种,没有后世那么多,大多数都是超级大的土西瓜。 后来人们为了方便售卖,培育出了个头小的西瓜。 不过90年代,一个西瓜,大多数都是十几斤重。 “我这儿,今天就剩下2个西瓜,都有十五六斤,你们两个哪里吃得完呀!” “没事,开吧,老板娘,剩下的我请这边的工人大叔们吃。” 老板娘扫一眼纪舒,第一次见这样的,奇奇怪怪。 送上门的钱她倒也不会推辞,便拿了杀瓜刀,白刀子进,流着红兮兮的糖水出来,一个大瓜给切成了差不多二十片。 纪舒先拿了一片西瓜吃了,甜,解乏,她又递给许刚一块。 这不是来挖人的吗?怎么吃上瓜了? 许刚心里疑惑着,手上却把西瓜接过来,就吃了。 许刚吃完西瓜,看见那桌上还放着十几片瓜,坐在纪舒和许刚旁边的三个工人眼睛一直往这边看。 他们打牌也打得心不在焉的,这两人太惹人注意了! 纪舒忽然把西瓜推到旁边的大叔眼前,“大叔,吃几片?” 这一桌子上坐着五个人,除开纪舒和许刚,还有三个工人,年纪都不小了,差不多四十来岁。 纪舒从他们脸上的皱纹和手上的老茧就能看出来,他们都是资深的大工。 这三个人手上虽然在打扑克,眼睛却一直看着纪舒和许刚。 “不了不了。” 大叔开口推辞,口音似乎是江浙一带的人。 纪舒说:“这么大的瓜,我们两个也吃不完呀。” 说着,纪舒把西瓜推到桌子正中间,同时,手里还夹着一张名片。 那名片也就被放在了桌子正中间。 从到海市开始,纪舒已经换了好几次名片,而这一次,她已经是建义建筑的总经理了。 三个工人都看到了那张名片。 坐在纪舒身边这位大叔长着一张圆脸,看起来很和善,他缓缓地问:“老板,到我们这里来,是干嘛呢?” 纪舒笑着说:“来挖人啊。” 许刚瞳孔一震,这么直接的吗! 纪舒接着说:“据我所知,西来建筑根本没有跟你们签订劳动合同,而且你们的工资都压在他的手上,半年才结算一次,平时就只管饭,是不是?” 许刚暗叹,他回武市做标书这几天,估计纪舒没少打听。 圆脸大叔看了一下桌上的另外两个人,又看看纪舒。 “是的。那老板你就知道,你开多少工资我们都没办法走的,因为工头压了我们半年的工资哇。” 另外两个工人点头,一个说:“现在缺大工,最近新开工的项目多,来挖人的不是一波两波了,熊凯建筑的昨天就来了。” 另外一个拿了一片西瓜,大模大样地咬了一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