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想,这光天白日的,怕什么?况且茶座里来来往往都是人,这大叔还能吃了我? 因为怕遇到之前在武市火车站遇到的危险,纪舒昨晚就抽空在海市用身份证新开了一个存折,所有现金都存起来了,身上才50多块钱的零花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纪舒正在找门路,而这位罗叔看起来很有门路。 纪舒也就先伸手拍拍田秋的肩膀,算是宽慰,然后她对罗叔说:“请!” 纪舒声音脆亮,轻而不虚,礼貌又自信,罗叔摸一摸自己的鼻子,笑起来:“不错不错!” 三个人到了营业部马路对面的一个茶座里,罗叔驾轻就熟找了一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大大咧咧招呼纪舒和田秋坐下。 “华姐,来两杯菊花茶,一杯毛尖,花生二两,瓜子一包!” 罗舒用海市话对一个中年女服务员喊了一声,服务员头也不抬:“好额。” 纪舒听出他的海市话不正宗,应该不是本地人,不过在本地生活的日子不短了。 田秋完全不知道这么几句话之间,纪舒已经诞生了诸多推断,她只对一切都感到好奇,她对罗叔说:“大叔,你真是会点,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菊花茶了?” 罗叔笑眯眯地说:“女孩子嘛。我不但知道你们是要喝菊花茶的,我还知道你们是想来炒股赚钱的,我还知道你们想买的应该是深市发展银行,对不对?” 田秋是知道纪舒想买这只股票的,她脸上忍不住露出诧异的神色,但是她没回答,只是看着纪舒。 纪舒也不回答,只笑笑。 谈话间,女服务端着托盘,送上来了菊花茶两杯,毛尖绿茶一杯。 花生和瓜子都用漂亮的青花瓷盘子装了,很有海市人的那一份精致。 茶座里都是茶杯底里给好茶叶,然后给你一个大红色暖水瓶,自己加开水自己泡,童叟无欺,免得有人嫌弃开水不够烫。 罗叔主动起身给三个茶杯倒满水。 纪舒说:“罗叔你应该不是本地人。我看你的帽子和羊绒衫,是北方来的吧?但罗叔你海市话说得不错,应该南下很久了。营业部的人都认识你,而且给你让路,老股民了,而且还挣了不少钱吧?” 田秋又用惊讶的神色看着纪舒,这是什么大佬对战啊,两个人猜来猜去的! “哎哟,小妹妹,你这么厉害,我都想叫你一声姐了!” “呵呵。” 纪舒轻笑:“罗叔,你的军大衣这么破,你却穿得这么开心,而且都到了室内都舍不得脱下来。店里暖和着呢,待会儿这热茶一喝,你不得出汗?莫不是衣服里,藏着很多钱……或者很多股票凭证?” 罗叔尴尬地笑笑:“罢了罢了,也不卖关子了,我找两位同志来,是想和你们做生意。” 纪舒见说中了对方的痛处,心里暗笑,那大衣那么破,一定是故意的,为的是不引起路人的关注。 海市治安再好,现在可是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手机的90年代初期,露富的结局可不太好。 “怎么个做法?” “是这样,你手里有股票,我就买你的股票,比那个黑板上标的价格给你的高!你要是手里有钱,想买股票,你就把钱给我,我给你股票,比那个黑板上的便宜。” 纪舒心里一阵疑惑,这又是为什么? 她上辈子炒股不少,可那时候已经电子化了,电脑炒股,或者去营业厅看大屏幕,或者电话委托给经纪人,哪里经历过这个股市的草创阶段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