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据田秋田夏所说,田母却帮着丈夫压榨女儿,还很疼爱那个养子。 真是奇怪啊。 田老汉也不说话,竟然就往地上一躺。 他躺倒了之后,大喊着:“可怜我种田拉车养大三个女儿哇,没想到啊,到老了我病了也一分钱不给我治病啊——” 他说话带着乡音,咿咿呀呀的,路过的海市人都侧目去看。 纪舒冷笑,这是要按闹分配了? 果然,不多时,就聚集了一小圈人。 照相馆的老板也出来,大声说:“小田,你怎么搞的!不要影响店里做生意晓得伐!” 田秋立即对着老板道歉,老板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田老汉,摇头走了。 郭建军和这家婚纱摄影店的摄影师认识,才介绍田秋到这里做学徒的。 这家店是老店,生意很好,是个学徒的好地方,他不想影响田秋的工作。 他软着声音说:“岳父,起来吧,这么闹下去,田秋的工作要丢了的!” 田老汉不为所动,还是躺在地上哼哼:“你姐姐田夏说好了让我们去大城市养老的,现在不干了,把我们赶回乡下,我来之前都把田借给别人种了,我们回去吃什么?不给我1000块钱,我就不起来了!苦命人啊!” 田母则站在一旁,只是抹眼泪,连和稀泥都懒得和。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人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而且人越聚越多,照相馆老板又探头出来了,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嘀咕着:“这样下去生意伐要做了哇!” 田秋和田夏气得脸红脖子粗,却无可奈何,郭建军刚刚追回妻子,也无心恋战,只想息事宁人…… 这时候纪舒对田秋说:“田秋妹妹,不如你就请个几天假,我们去外滩逛街可好?他们爱在这里躺着,就躺着,躺到天荒地老也无所谓啊。” 她说话声音大,躺着的田老汉也听到了,顿时停下了嘴里不停歇的嚷嚷,似乎愣住了。 田老汉的一双眼睛盯着纪舒,见她衣着简单却质感很好,整个人洋溢着一股大城市时髦女郎的氛围感,便也不敢造次,又接着哼哼起来:“哎呀,我病得这么重,女儿都不给我钱治啊——”云云。 田秋转一转眼睛,有些不懂:“就让他们躺着影响生意吗?” 纪舒凑过去,在她耳边说:“现在我们走,不要十分钟他们就也会离开了。他们躺给谁看啊?给你们看的。没了观众,谁还演戏?” 田秋脸上露出一阵兴奋,立马跑进去找老板请假。 老板说:“快走快走!过几天再来!” 老板心里知道,遇到这样闹事的父母,也是糟心。 请好了假,纪舒拉着田秋、田夏和郭建军就朝着公交车站走,连头都没有回。 田夏和郭建军这时候也理解了纪舒的意思,走得飞快。 他们走了十几步,地上的田老汉突然就坐起来了。 他大喊:“不孝伢!你别走啊!” 没想到,三个人走得更快了。 田老汉急了,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要去追。 围观的人都笑起来:“这老头子装病的呀!” “丢人啊!” “刚刚不是说不能动了嘛!” 人群一哄而散。 田老汉脸色倒是不变,田母捂着脸,还在呜呜地哭。 “哭,就知道哭!女儿都跑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出馊主意,害得老子要不到钱,我明天再来!” 纪舒等三人上了公交车,从车窗里探头看,远远地看到田老汉夫妇站着盯着这边,无可奈何。 田夏惊讶地说:“纪舒你这主意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们走了他们也不闹了?” “我妈有一本育儿书,说的是,如果一个孩子哭,他多半不是真伤心,是想要引起父母的注意,进而达到自己的要求。你说,你爸爸刚刚像不像一个小孩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