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枭淡淡地接上了这句话。 江潮趴在地上,裸露的右臂上浮现出金色的刺青图案,一颗枝桠横生的矮树,叶片精细栩栩如生,树干上吊着一个脚腕被拴住、脑袋向下的人。 她头发散乱,全身元能的流动都被封住,看上去十分狼狈,然而神情却没有一丝怒意或者不甘。 韩豫见过很多人在秦枭面前试图反抗挣扎、然后又被完完全全地镇压,他们脸上的屈辱愤怒都历历在目。 然而江潮似乎根本没有那种感觉,好像她身为一个八星强者,被人用元能压迫只能趴在地上,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韩豫:“……” 他其实想说如果她是自由状态,她可以轻易毁掉这整艘船,但他觉得秦枭不至于不知道这个,还敢这么做纯粹是因为足够自信。 或者秦枭不在乎这艘船的死活。 韩豫默默闭嘴了。 “所以,是你啊。” 江潮就那么趴在地上,微微歪过头,视线也不曾望向秦枭,只是看着周围的几个人。 “你和术师交手之后,支配者阁下招揽过你,你杀了判官之后,守护者阁下也向你发出过邀请,你全都拒绝了。” 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韩豫却是冷汗涔涔。 两个使徒都曾经和秦枭有交集,而且看上去秦枭两次拒绝了教团的橄榄枝。 当然,以他的实力,确实也不怕得罪其他的九星。 不过—— “我的主人可不像是他们两个那么好说话。” 江潮脸上出现了一抹快意的微笑,“杀了我,或者继续困住我,届时整个圣域都会灰飞烟灭。” 这是威胁,但可能也是实话。 韩豫心脏狂跳。 他知道净化者即太阳之手的性格,仅仅是从顾娆和其他人口中听来的只言片语,他也知道那个人性格傲慢狂妄,但凡是得罪她的都没有好下场。 秦枭或许不怕她,或许能和她打个平手,甚至能打赢她,但是后果呢? 这种级别的高手过招,倒霉的永远是旁人。 “?” 秦枭再次听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并不在乎韩豫或者其他人怎么想,或者认为他不顾他们的死活,他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这事重要到能让他将找主君的麻烦暂时延后。 他能对江潮读心,也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心里翻滚的恶意,然而某些想法中间似乎有些空缺,就像是看着看着电影忽然白了画面。 教团的制约。 那种制约的力量并不纯粹是异能,否则这些大使者魔化一下就能解开了。 秦枭感受着制约本身的存在,意识到那是某种元能的应用,或者说用元能加固了某种契约的异能。 他研究着倒吊人身上的制约,慢慢将那些元能与契约异能剥离开来,就像是撕掉加固的胶带一样。 江潮并不在乎。 教团的利益对她而言无关紧要,她在乎的人和事很少,她也不觉得这个绿眼睛的家伙有本事威胁到它们。 然后,怪事发生了。 当她的记忆被翻找时,大多数的信息都是快速掠过的,唯有那些和术师相关的画面变得缓慢起来。 ——恶魔背叛了。 那些破碎的画面里混合着谈话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支配者越来越,嗯,佛系?他的手下居然和魔人勾结——” ——恶魔死了。 “术师和一个雇佣兵杀了他?我以为这件事是要交给恋人去做的?等等,雇佣兵?就是那个有着审判者的家伙吗?他俩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什么?居然真的有人喜欢那个类型吗,好吧,他的脸是不错,我承认,但他其实就是个精神病吧。” 有一瞬间,江潮感到了狂暴的怒意,元能的威压再次如同海潮般涌来,整个城舰都被笼罩在这种窒息的感觉中。 周围的人纷纷被迫倒地。 江潮:“?” 她本来就一直趴着,倒是没怎么受影响,只是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紧接着,那个人又把解开的制约修复了,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