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槿月,你不会怕了吧?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也不嫌丢人。” “不怕,我就是叫叫你。”江槿月沉默片刻,于黑暗中露出个清隽的笑容,指尖轻轻摸了摸掌心的九幽令。 行了数十步后,三人眼前豁然开朗。原本极度狭窄的密道瞬间拓宽十倍不止,前方拐角处还燃着幽幽灯火,极重的血腥味自潮湿阴冷的墙后传来。 转过弯来,待看清眼前的场景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江槿月还是瞬间头皮发麻。 眼前是一具被破败的衣物包裹着的白骨。 这具骸骨就那么静静地靠在墙角,右手中握着一把生锈的菜刀,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好朝着她们这边,就好像他正死死盯着她们一般。 “丞相大人,还真是病得不轻。”江槿月抿了抿唇,自言自语。 虽不知这具骸骨是谁,亦不知丞相大人为何要将其放在这里,可他每日走入密道时,就不会看得心里发毛?他就不会良心不安? 云姨娘脸色惨白,回头对她们两个摇了摇头,恨声长叹:“陈瀚如就是这样的人,你们现在看到的还不到万分之一。” 此话一出,又惹得王芷兰唏嘘不已。 逝者为大,走过骸骨身旁时,江槿月停步对他鞠了一躬,复又跟上了她们。越往密道深处走,空气就愈发稀薄。她几乎要呼吸困难,周身的血液都要凝结,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直到在最前方带路的云姨娘发出了一声欣喜的惊呼声,回过头对她们招手,急切地示意她们快些过去:“我们到了!你们快看,他们都在这里!” 抱着双臂的江槿月轻轻吸了吸鼻子,一张脸被冻得几乎不剩半点血色。都不需要云姨娘多说,这地方能冷成这样,绝对藏了不少鬼。 她抬起头朝里张望了一番,一眼就看到了巨大的紫黑色阵法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如同最坚韧的囚笼一般笼罩在众鬼上方。 阵法顶部是一弯新月,隐隐有黑雾盘旋不去,瞧着仿佛与上回在鬼村看到的那个差不多。 再看那些受困于此阵的鬼魂,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头顶都贴着金黄色符篆。无论是锦衣华服之人也好,是一身方领圆冠也罢,都是双目紧紧合拢,站得整整齐齐,深陷于幻梦之中。 哪怕他们并未醒来,脸上却是神色不同,有人满脸泪痕、哭得凄惨,想来她方才听到的哭声就是从这些人嘴里传来的。 她粗略计算了一番,确是不下百人。鬼魂数量如此之多,还有这么个阵法,事情变得愈发棘手。 望着巨大的法阵,江槿月尝试着将手指伸了过去,刚一触到紫光,就飞快地收了手,转身询问道:“云姨娘,你可知道,丞相大人为何要将他们关在此处?阵法又要如何破解?” 闻言,云姨娘直摇头,苦笑着答道:“老爷的事,哪里会和我一个妇人说?老爷的书房从不让人进的,阵法我更是一窍不通。不如你试试用撞的?” “江槿月,你的那支毛笔不是很厉害吗?破个阵法而已,肯定不在话下吧!”王芷兰兴奋地舔着嘴角,仿佛对她格外信任。 “云姨娘,我还是不明白。”江槿月苦恼地撇了撇嘴,垂下眼眸心不在焉地问,“在我看来,丞相大人若想谋夺江山,弑君就是,太子可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啊。” 云姨娘犹豫了片刻,蹙起一双柳叶眉,嗫嚅着:“江小姐,我是女子,从不议论政事。救人要紧,这些事能不能晚点儿再议?” “我还没问完,你们两个急什么?”江槿月作势就要转身,却连头都没回过去,就对她们露出了个笑容,“你方才说,书房平日里都不让人进。那为何今日却不上锁?你又是如何得知密道所在?” 一连数个问题,将云姨娘问得脸色铁青,半晌没有应答。 见她不吱声了,江槿月负手而立,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毛笔:“还有,方才给我递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