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槿月不爱多生事端,正准备着人将她们抬回房里,紫荆的话又给了她当头一棒:“方才皇后娘娘派人来请您和二小姐明儿入宫去,您要准备准备吗?” “又不是什么重要日子,进宫做什么?”江槿月下意识就想称病不去,自己让太子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万一皇后要替自己儿子讨个说法,她可如何是好? 紫荆是个直性子,想也没想就答道:“说是娘娘新得了件稀奇的宝物,想请各家小姐一道观赏。” 只是观赏宝物?江槿月面露忧色,若是装病,又要落人口实。思来想去,她只得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那宝物该不会叫明月珠吧?” 她心乱如麻,本是随口一问,谁知紫荆一听便瞪大眼睛,连连点头道:“是啊!小姐怎么知道的?” “……”江槿月一时语塞。宫中可不缺稀世珍宝,这明月珠就值得他们如此大张旗鼓?虽说她不爱玉石珠宝,这会儿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紫荆是个没眼力见的,看自家小姐这会儿心情尚可,又开口了:“方才太子殿下请人送了盒首饰来,说是一点心意……” 来了来了,本以为太子是安分了,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了,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几日不是撞鬼就是下地府的,江槿月本就憋着一肚子无名火,不由冷笑着讥讽道:“有钱没处花?不如接济穷人。” 朝中有权有势的大官也不少,又不乏丞相党羽,太子却非要盯着江家不放。更何况,他都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了,又有个权倾朝野的丞相舅舅,还费这些心思做什么? 一想到丞相,她就想起自己搅黄了丞相的刺杀计划不说,还把他的小鬼坑没了,俩人可谓不共戴天。若是和太子扯上什么关系,不是自寻死路吗? 江槿月猛然摇头,陷入沉思。明日入宫指不定要遇到太子,既然如此,还得早做准备。 …… 集市中人来人往,白发道士背靠着根幢杆,端坐在小板凳上。这年头信鬼神的人不多,花钱来算命的更少,他百无聊赖之际,迎面却走来了两个姑娘。 他抬眼一瞧,见那紫衣姑娘眉目如画、嘴角含笑,似是心情不错,便自作聪明地问道:“这位小姐,可是要问姻缘?” “没有,我只想和道长做笔生意。”江槿月说罢,对紫荆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双手递出一袋碎银。 白发道士只瞥了一眼,脸上的笑意就藏不住了:“小姐真是客气啊!有什么能帮您的,您只管说来!” 见他答应下来,江槿月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道:“你替我在城中放出风声去,就说江家大小姐是天煞孤星,谁娶了她必倒霉一生,其人断子绝孙,家中鸡犬不宁。” 白发道士笑容一僵,猛地摆摆手,当即拒绝道:“这可不能乱说!要是江家知道了,非得派人打死我不可!” 江槿月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江家大小姐的流言蜚语还少吗?江家何曾管过?再说了,这人多口杂的,哪有那么好查?” 见他犹豫不决,江槿月便示意紫荆再多一些银子。紫荆虽然不解,还是乖乖照办了。 白发道士不动声色地收好银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一定尽力,小姐放心。请容我多嘴一问,您与江家究竟有何仇怨啊?” 正要转身离开的江槿月停步回眸,展颜一笑道:“仇怨?你误会了,那位天煞孤星,正是我本人。” “哦,是本人啊……本人?!” 她们二人走后,只余白发道士独自静坐,那袋碎银就摆在面前,可他仍觉得是在做梦。这江家小姐是不是脑子不太对?花钱请人说这些晦气话作甚? 罢了罢了,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这银子不赚白不赚嘛。他这么一想,又乐得合不拢嘴了,还没笑上几声,他忽地瞥见身侧站着个白衣男子,此人正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这人衣着不凡、气宇轩昂,一看就非等闲之辈,白发道士不敢怠慢,忙故作正经道:“公子是要算命?” 沈长明回头望了一眼江槿月的背影,见她头也不回,便收回视线,笑道:“不了,我只是想问问,那位小姐说了什么?” 说罢,他依样画葫芦,顺手将一袋银子放在桌上。这道士是个见钱眼开的,立马就将江槿月所托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还心虚地咳了一声,道:“我也不知江小姐这是何意,只是此事不能让旁人知晓,还请公子保密。” “我自然不会出卖她,道长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沈长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就走。他步履轻快,显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