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愈合,因为时灯说,愈合了还要重新割开,比较麻烦。 换下来的沾了血的绷带没有浪费,连带着之前滴在玻璃罐中的血,浸泡在一起,又变成了新的‘神水’。 时灯的血液早就在第一天他说有治疗效果的时候,就被拿出去检验成分了,可是检验结果一切正常。 也就是说,这种治疗效果不可复制。 迟于才不信血可以治疗这一套,“怎么回事,时灯,你不要骗我。” 营帐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外人,时灯下意识想扯开这个话题。 迟于:“不回答也行,你身上的污染是怎么回事?” 时灯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那些被神水成功治愈的人,挪到了观察区。剩余在这里的,还有不断从城中运出来的污染者,都在外面饮用神水。 他的心脏好像已经习惯那种恶心和痛感,可是积压起来的恹郁情绪却始终都得不到释放。 以他现在的实力,压制黑雾本源都没有问题,难办的是这些难捱的情绪。每多一丝,他就多一点发病的几率。 这两天,十几次发病的冲动,都被他靠着过量的药片强制压了下去。 他不想睡觉。 因为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乐姐昏倒那天,被污染者丑恶的嘴脸,还有那些冷冰冰的恶毒语言。 即使知道那些人是被放大了恶念,但他还是压不住心里想杀人的欲/望。 偶尔的‘时灯,你这样拼尽全力救下的,就是这种人,值得吗’这种幽暗的心思,会顺着他被锁链缠绕着的心底,攀爬到他颈侧,在他耳畔蛊惑低喃: 放弃吧,杀了他们。 让一切都回归正轨,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丑陋,你没有必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那个声音说:时灯,你不恨吗。 你不恨,为什么偏偏是你要承担这一切吗,为什么是你要经历那么多次的失去和绝望,而那些人,享受着你努力的成果,还趴在你身上吸血。 你该做出正确的选择,反正最后你没有死,不是吗? …… “时灯,时灯?”迟于伸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 “嗯,迟教官。”时灯恍然抬头,“抱歉,走神了,您刚才说什么。” 迟于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我问你身上的污染。” 时灯:“我身上没有——” “这是最新研发出来的,检测污染的手表。”迟于再次打开,靠近时灯的瞬间,手表亮出极危红光,“已经超过了手表能最高检测的阈值。” 他原本也怀疑是检测仪坏了,但是出去测试了一圈,发现并非这样,那也就是说明,时灯身上确实有污染的存在。 可是污染并不能感染一个异能者,这就是一个无解命题。 时灯安静了。 迟于不等他想好借口,眼底闪过一抹锐利:“你的身体变成了承载污染的容器?” 少年手指轻微一蜷。 早就知道迟于的直觉准确到可怕,有时候甚至比支泽的预言术还要恐怖,再次亲身体验,竟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两三秒后,他听见自己近乎冷静地开口:“当然不是,我没有那么……” 迟于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将时灯这些非常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 在他反驳之前,迟于打断:“那些血,是你吸收污染的媒介?” “……” 时灯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我……” 正巧这时,营帐外的帘子被人掀开,刚猎杀完异兽回来、身上杀意还未散去的支泽、原亭二人进来,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原亭挠头:“什么血?什么媒介?吸收污染?” 他鼻子动了动,拧眉:“这里面好重的血腥味。” 支泽目光落在时灯过分苍白的脸上,看向迟于:“教官,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时灯受伤了?” “……” 时灯逃避似的捂住了脸,袖口下滑,露出一截新缠上的绷带。 三两句话的功夫,自己就被扒的底朝天的这种情况,只在第九次回溯时,中招了支泽的大预言术后出现过。 现在他又隐约摸到了点当时那种差点被扒光的感觉。 十分钟后。 23:55:13 原亭、支泽、岑乐、老迟四人正襟危坐,对面的时灯被揪在了有靠背的小椅子上。 岑乐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全程忽视时灯暗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