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宜恩抬头看她,眼睛红红的,带了两分无可奈何的颓然,“起诉我爸?然后呢?离婚吗?我妈不会愿意的,这些年她都习惯了……我爸已经认错了,而且……他不喝酒的时候对我们还挺好的。” 舒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家暴怎么能被轻易原谅?你爸每次只要一喝酒就打你们母女,完了又假模假式地忏悔,下一次照犯不误,只认错不悔改,你们竟然还习惯了?” 陆绪说:“打女人的男人都是软蛋怂包,在外面对别人和和气气,回头对老婆就拳打脚踢,这种男人还留着干嘛?” 段宜恩嗫喏道:“你们不懂,我妈就是典型的家庭妇女,只会做家务,不会赚钱,不独立,没见识,离开我爸她根本活不了。” 她看着舒欢说:“她跟你小姨不一样的,你小姨离了婚日子照样可以过得风生水起,我妈不行的,她不行的!” 舒欢张了张嘴,所有的道理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 —“他只是喝多了才这样,不是故意的。” —“他压力太大了,平时还是很爱我的。” —“都是他在赚钱养家,我离不开他。” …… 对面家暴的时候,总会听到受害者说这样的话,为施暴者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开脱,人若不想自救,旁人的人又如何能帮你呢? ***** 陆绪回到自家别墅的时候,周柔卿正倚在真皮沙发上打电话,语笑嫣然,面含娇嗔,听到陆绪的脚步声,慌忙挂断。 陆绪瞥了她一眼:“跟谁打电话呢?” “一姐妹约我明天逛街呢。”周柔卿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你不会又翘课了吧?” 又逛街,周柔卿除了每天买买买就没别的事了吗? 陆绪心想,如果是周柔卿,离开陆建安那老头子能活吗? 大概是可以的吧,只要离婚的时候钱给到位就行。 陆绪把包扔在一边,整个人摊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道:“明天都要考试了还翘什么课?学校要布置考场,提前一节课放学。” 周柔卿挨着他坐在一边,说:“那你可得用心考,让你爸高兴高兴,别总被那陆也压了一头。” 陆绪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妈您说笑呢?我再怎么用心考,那成绩我爸也高兴不起来啊!我是块什么料,您不知道啊?“ 周柔卿恨铁不成钢:“臭小子,就知道嘴贫!你就不能用功点吗?回头给你请个家教回来给补补,一定要把成绩给提升上去。” 陆绪伸手拿了个苹果,咔擦一口,说:“您还是别费那劲了,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补也没用,没兴趣!” “你……”周柔卿气结,狠狠地戳了他一脑门,“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争气!那陆也天天在你爸面前抢着表现,出尽了风头,以后你爸说不定就把公司交给他了,你能不能长点心?” 陆绪无所谓:“交给他就交给他呗!我只要有点股份饿不死就行!他随爸,能者多劳,我随你,吃喝玩乐。” 周柔卿:“……”她怎么就生出个这么完蛋的儿子! “你能不能稍微有点野心?你算过你爸到底有多少资产吗?你就心甘情愿看他吃肉你在屁股后头喝汤?再说了,他要是接管了公司,还能让你好过?”周柔卿恨不得揪着他耳朵说,“不要忘了,你跟他不是一个妈生的,他早就看我们娘俩不顺眼了!” 陆绪没说话,闷着头咔咔把苹果啃完了,然后抽了张纸抹了抹嘴,这才看她,“我爸有多少资产,你算过?” 周柔卿愣了一下,睫毛轻颤,没说话。 “我怎么听来听去你都在算计我爸有多少钱呢?”陆绪盯着她说,“你心里有没有装着陆建安这个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