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若是过去,她一定出去赶他走。 可那已经是过去了…… 陆恒将灶房的水缸灌满,觉得没甚事了,转身却见那门缝里有灰白衣衫,他定住脚,注视着里头,光线太暗,只依稀看见她侧着身,长发披垂,形影纤细,侧容温软,眼睫低垂。 即便她再有气,也做不出暴躁发怒的举动,她的性子娴静如水。 他才有厚脸皮的勇气纠缠。 但他现在知道不能再没脸没皮的让她烦躁了。 他慢慢转身,准备离去。 那院门被推了推,李婶子掂着脚往里叫人,“是小媱丈夫回来了吗?” 陆恒没立刻回答,扭头看向门里,她忽然把门合住,他懵在当场,未几咧了咧嘴,信步去开门。 李婶子等他把门打开,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说起来余晚媱这丈夫还是头次见,以前跟城里的千金小姐似的,从没出过门,余晚媱又各种护着,也惹过不少闲话,都说她这丈夫是个吃软饭的。 如今李婶子真见着陆恒,不觉暗暗惊叹,这样好的样貌岂是这乡里男人能比得上的,这气度这仪态,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也不过如此了,怨不得余晚媱甘愿养着他。 可叫她说,余晚媱又不是配他不上,那丫头生的多水灵,她这么多年就见了这么一个跟玉雕出来的人,早前余忠旺还疼爱,现在还病着他这个做丈夫的就给她气受。 李婶子心直口快,数落道,“小媱生着病,你是她丈夫,怎么也得惜顾些,哪能跟她吵架,还往外跑,多不像话。” 陆恒微抿嘴巴,抑制住要翘起的唇,很一本正经的说声是。 李婶子探头往院里看,“你别怪婶子啰嗦,你家中原先都是她撑着,她现在总得养着身子,该是你来挑担子了,好好儿的姑娘给累成这样,真叫人看不下去。” 陆恒从善如流的应着,“您说的是。” 李婶子嗯了声,便想回家。 陆恒叫住她,“她还在跟我置气,我熬了药,饭菜也做好了,她不想看到我,您能不能帮我送进去?” 说着他自袖里取出一块碎银子递过去。 被李婶子一把推回去,“这么件小事就要给钱,往后你岂不是处处要送人钱?再大的家私也经不起这么挥霍,可省着点吧。” 她原是想说重话的,可到底只是邻居,也没必要说的伤了面子,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 她越过陆恒进到院子,径直敲门。 余晚媱只得开门让她进去。 陆恒杵门边看着她,将碎银塞回荷包中,神情怡然放松,怕她抵触,他自觉退出了院子。 李婶子倒没那么多心思,只跟她道,“你丈夫花钱大手大脚,你可得看牢了,免得败光了手头存银。” 余晚媱棱模两可的唔一声,有些茫然。 李婶子瞧她神态发恹,当是还在跟陆恒较劲,便劝道,“我刚说了你丈夫一顿,到底是读书人明事理,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这夫妻间过日子磕磕跘跘也正常,都让一步,才能走下去。” 余晚媱没吱声了。 李婶子端量她脸色,倒不见生气,像在思索,但很快见她侧过脸,换了副麻木神情。 李婶子便知这是不情愿,又疑心起来,她丈夫长得倒是俊,怕不是在外头跟哪个女人不清不楚,才叫她这样生气,李婶子迟疑道,“他是背着你……” “没有,”余晚媱立刻回道。 “那不就结了,人活在世上哪能事事如意,他即认了错,又愿意为你做小伏低,你何不就原谅他这一回,”李婶子说完去灶房端了药进来,看她又在发呆,把药递她手里,道,“灶房还热着饭菜,你自己起来吃吧,都是你丈夫做的,婶子也不能太劝着你,该硬还得硬,你那丈夫看着好说话,其实我瞧得出,是个主意大的人,你的福气在后头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