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白,你会打掉我......们的孩子吗? 看样子是不会了。 周遭全是铮铮铁蹄声,此刻来谈儿女私情略显小气,殊丽也再无体力,索性闭眼歪在陈述白紧实有力的手臂上昏睡了过去。 陈述白低头斜睨一眼,见她沾染了灰土的脸蹭到了自己昂贵的衣袍,有点不悦,却不是因为一件衣衫不悦,而是单纯在赌气时产生的排斥情绪。 冯连宽从车厢里走出来,笑眯眯道:“都收拾好了,还请陛下和贵人入内休息。” 贵人...... 一听老官宦如此称呼,其余宫侍也跟着附和起来,对殊丽一口一个“贵人”。 殊丽怀了皇长子,日后晋封妃嫔不在话下,在场有不少人起了巴结的心思。 将殊丽放在蓬松如棉絮的锦褥上,陈述白挥退宫侍,一个人坐在长椅那侧,拿着铁铲戳起火盆里的银骨炭,装满心事。 那个木桃在向锦城官府求救时并未透露殊丽有孕一事,是怕他不接受,还是怕有心之人先下手为强,加害于殊丽? 跟他玩心眼的人很多,但能全身而退的不多,那个小丫头瞒了天大的事,真该好好罚罚。 想到此,戳炭的力道不免加重。 但塌上的女人看那小丫头比看他重要得多,真罚了人,又不知要闹出多少不必要的麻烦事。 他动木桃,说不定她就会动肚里的孩子。 不值得。 调整好心绪,他撇了铁铲,后仰靠在侧壁上合了眼帘,一个微不足道的木桃,绝不可威胁到他皇子皇女的性命。 一丝自嘲漫上嘴角,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以肚子里的孩子为要挟,可若是换成别的女人,他或许真不会在乎。 在他这里,不是母凭子贵,而是子凭母贵。 车帘外,去而复返的冯连宽恭恭敬敬道:“陛下,离锦城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御厨想要先安排膳食,可否为贵人熬些补汤?” 换成寻常妃嫔,冯连宽就能自己做主,可殊丽无名无分,又揣着小皇子私逃,是个在逃宫人,不知天子会如何处置她。 不过,看天子抱她时紧张的样子,也知结果,故而在询问之前,老宦官已经让御厨开始煲汤了。 陈述白淡淡“嗯”了一声,带着点常人听不出的小别扭,但冯连宽伴在圣驾前多时,岂会不懂天子是什么意思。 “老奴告退。” “跟附近百姓打听一下,锦城可有出售小黄花鱼或石斑的店铺。” “陛下想尝尝鲜口?” “让你去就去。” “......诺。” 记得二十年前周太妃有孕时,太皇太后就经常吩咐御膳房为周太妃做这两种鱼,说是对胎儿有益,看陈斯年和陈呦鸣两兄妹跟人精似的,想必太皇太后说的在理儿,那他的孩子也得这么补,细致百倍地补,以后比人精还精。 周太妃还吃过什么? 花胶、燕窝、海参......车队所带的食材中应该都没有,待会儿到了锦城再找人采购吧。 又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女子,陈述白碍着面子没有过去,却为她唤来了御医。 把脉后,御医笑道:“托陛下洪福,贵人和胎儿一切安好,无需再用药调理。” 那不是托他的福,是托了陈斯年的福吧。虽对陈斯年成见很大,但也看得出,陈斯年没有折磨殊丽,不过,陈斯年也绝不是因为可怜殊丽,才发了善心,多半是因为想要留下殊丽和胎儿作为筹码,日后与皇室谈条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