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可听说了你舅父家的六郎遭人袭击的事?” 她本想借机说叨说叨太皇太后,哪知陈述白却道:“朕听说此人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被收拾一顿也好,知改是益,不知改就是顽固不化,没什么可欷吁的。” 太后再次佩服自己儿子的冷情,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不会去刻意触碰他的底线,“也是,被教训一顿怎么也知道悔改了。” 几乎是磨牙吐出的话,心里怨极。 陈述白沉眉饮了盅汤,让人送太后回宫。 两日后,又到了出宫探望陈呦鸣的日子,殊丽倒挺喜欢这个任务,毕竟能出宫透透气,还能给木桃带些药膏和打发时间的小玩意。 明日守夜时,她还得求天子为木桃开个小灶,准许太医为木桃在宫中医治,一想到又要求那男人办事,殊丽歪靠在马车中,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知是不是陈述白的兄弟姊妹生来聪慧,陈呦鸣在刺绣上的长进的确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百鸟朝凤图,她自嘲道:“我好像没什么能教给你的了,你可以出徒了。” 陈呦鸣笑着耸耸肩,“那以后,我开个绣坊,你做我的监工大师傅。” “好啊。” 全当戏言,殊丽没往心里去,回去的路上,按着事先的计划购置起药膏和物件。 自木桃受伤,殊丽对这丫头的疼爱更甚,不管买什么都是最好的,令同行的侍卫们不觉惊叹,殊丽姑姑对下属也太好了吧。 离宫最近的路必然要穿过闹市,殊丽再次见到了在街上摆画摊的陈斯年。 男子换了一件粗布灰衣,米白襟口,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外衫,却丝毫不减损他的风采,往人群中一站,卓尔不群、仪表堂堂。 与殊丽对上视线时,他起身走过来,手里还拄着手杖,“真巧。” 殊丽随口调侃一句:“盲人画师能一眼认出不算熟的人?” 陈斯年笑了笑,似秋风中的一道昳景,“西风扫过,不只卷来了落叶,还携了娘子的味道。” 这话听起来有种怪异的亲昵,殊丽不适地看向他的画板,空白一片,想是没有开张,看他穿着布衣,怕不是把那身湖绿锦衣当掉换银子了? 为了报恩,殊丽又掏出钱袋,将剩下的碎银放进了地上的铁罐里,“我还有事,先告辞了。郎君若是处理不了庞府的事……” “没事了,娘子不必挂心。” 殊丽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但街上人多口杂,不宜逗留。 告辞后,她走向路边的马车,娉婷身影映入男人的黑瞳。 恰有大风刮过,吹起女子发髻上的雪青色飘带,为她平添了飘逸。 马车驶离后,陈斯年拿起铁罐里的碎银,装进了腰间的钱袋里,之后坐在画板前,执笔绘出了殊丽的背影,以及她鬓上的飘带。 稍许,他走进一家布庄,按着图上女子的飘带,叫裁缝做了一模一样的款式。 细长的飘带垂在掌心,他轻缈一笑,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在后枕部系了一个长长的结,就那么拄着手杖,蒙着眼睛走在闹市中。 几名乔装成摊贩的下属摸不清主子的心思,互视几眼,都觉得纳闷,难不成主子真不想看清这个世间? 人群中,陈斯年还不适应眼前的黑暗,无意中撞到一个人的肩膀。 砰的一声,钱袋落地,被撞的人弯腰拾起,递给他,“兄台,你的钱袋。” 陈斯年道了声谢,拍了拍钱袋上的浮土。若是细看会发现,这分明是殊丽上次连银子送给他的那个钱袋,被他揣进了衣袖中。 “殊丽。” 轻喃一句女子的名字,陈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