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里,宣王盘腿坐在木床上, 嘴角还带着血迹,有狱卒想要上前帮她擦掉, 被她一记冷眼吓退了。 不愧是做过亲王的,气场还是很足的。 牢房外, 太医们还在为刑部尚书包扎伤口, 院使看了一眼狱卒, “开牢房吧, 我替宣王殿下检查一下伤势。” 在宣王咬住刑部尚书的脖子时,刑部尚书本能捶击起她的头,差点将人捶昏,可这姑娘太倔,哪怕被捶死,也要紧紧咬住对方的要害。 见刑部尚书点点头,狱卒拿出钥匙串,打来了牢门。 昏暗的牢房内,院使走到宣王面前,单膝蹲了下来,“让下官看看您的伤势吧。” 宣王戒备地瞪着他,像一只被伤害过的小狼,对谁都充满敌意,“滚开。” 院使不愿激怒她,拧开手里的水囊,“总要漱漱口。” 一嘴的血腥味,宣王差点作呕,见到清水就跟见到甘露一样,抬起带着枷锁的手夺了过去,仰头灌了一口,咕噜咕噜几下吐在地上。 “本王要见陛下。” “下官会转达。” 宣王嗤笑了声,“好呀,那就麻烦......” 倏然,幽暗的长廊里传来一道轻缈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不劳院使了,朕亲自过来探望四弟。” 在宣王的记忆里,压根没有关于二皇兄的记忆,当年七岁离宫的人是陈斯年,不是她陈呦鸣。 可为了保命,她不能摆臭脸惹怒这位新帝。 “二哥......”愤怒的小狼一瞬变脸,成了无助惊惶的绵羊。 蹲在地上的院使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有点佩服她冷静的头脑,此时不示弱更待何时,况且,天子确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在宣王府时,陈述白见识过这个妹妹的厚脸皮,一时有点想笑,却也只是淡淡的、没有温度的笑,“有伤在身,别跪了。” 陈呦鸣还保持着跪姿,“臣弟终于等来了二哥,只要二哥想问的,臣弟都知无不言,望二哥开恩,饶臣弟一命。” 在场跪地之人,包括几近晕厥的刑部尚书都被她的话惊到,这女人是不是双重人格啊,被捕时如一头炸毛的狼,这会儿倒温顺如羊了,不,应是狐狸,狡猾的狐狸! 刑部尚书起身拉开牢门,请天子和冯连宽走了进去。 御前侍卫欲拔刀护驾,被陈述白抬手制止。 一身锦袍的天子坐在了简易的木桌前,挥退了众人,只留下两个带刀侍卫,“开始吧。” 陈呦鸣挪膝朝他叩头,“二哥想知道什么?” 她一直以二哥相称,而非皇兄或陛下,听起来确也亲切不少,也是,一个自小在夹缝中生存的人,自然不缺察言观色的本领。 陈述白淡淡道:“你所了解的全部。” ** 燕寝的庭院内,煜王孤坐在树下吹着箫,箫声悠扬绵长,却带着一股悲凉。 殊丽走出来,站在不远处静静聆听,感觉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充满心事,或许是在为那个素未谋面的皇姐担忧吧,也或许是在为自己担忧。 之所以选择修行,无非是怕被天子忌惮,在皇家,最缺的就是亲情和信任。作为皇子,在享受富贵荣华之时,也注定要忍受手足相残的残酷现实。 夺嫡路上无血亲,可没有夺嫡想法的皇子和公主呢,也不得不卷入权力的旋涡,溺得他们呼吸不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