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她不是高洁如兰的贵女,却也知道孩子的眼眸不该被血腥和暴力染污。 夜风卷沙拂过面靥,殊丽拢好幼童的兜帽,瞄准一个方向,准备趁乱驾走一辆马车。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一旦落败必将成为刺客的刀下魂。 可就在她起身之际,一侧肩头被人重重按住,动弹不得。 “殊丽姑姑,你在这,谢天谢地!” 焦躁的女音响在耳畔,殊丽扭头看去,见按着自己的人是禾韵,不免惊诧:“你看见我从......” 话说一半,她顿住了,看禾韵的表情,应该没有在混乱中瞧见她从皇帐离开。 收起思绪,殊丽指了指远处的马车,“我打算驾走一辆马车,你跟我一起吧。” “能行吗?你会驱车吗?” 是啊,她不会,可总要试一试,也好过被擒。这批刺客敢暗杀皇帝,说明早有准备,且人数众多,她们两个弱女子加一个幼童帮不上忙,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自保。 殊丽无奈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不行也得行。” 禾韵擦掉脸上哭花的妆容,“好,咱们一起,我掩护你。” 殊丽点点头,抱起幼童,与逃窜的宫人们一起跑向马车。 时至二更,天边云层稀薄,透出微弱的光,映在马车车门上,如一扇通往生的光门,指引着她们的脚步。 黑压压的刺客追来,殊丽抱着孩子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可刺客众多,纵使他们缩小了存在感,还是被一堵人墙撞翻在地。 身后传来禾韵的惨叫,殊丽也没好到哪里,膝盖和臂肘被擦破,流了不少血,她咬牙硬挺,希望刺客不杀妇孺。 然而,就在这时,身侧纵马而过的刺客主将忽然勒紧缰绳,迫使马匹停了下来,扭头大声道:“仔细点,别让皇帝扮作宫人跑了!” 随着一声令下,刺客们抽出一拨人马,将殊丽等逃窜的宫婢和太监团团围住。 混乱的场面吓得幼童嚎啕大哭,殊丽拍拍他的背,心里急的不行。 她个子在女子中算是高挑,但在一匹匹高头大马前,就显得娇小玲珑没什么气场了。 殊丽冷冷看着刺客们,终于知道,看似平静的皇朝中,存在着多股涌动的势力,他们潜伏在深处,与天子的手腕相悖,他们假意臣服,实则韬光养晦,策划着一次次刺杀。 难怪天子不喜欢笑,还在睡梦中有所戒备,如今她懂了,换作是谁,都会如此吧。 主将审视起他们,侧头问向副将,“你可认得皇帝的模样?” 副将从马背的褡裢里取出陈述白的画像,一一对比起来。 主将看向殊丽怀里的孩子,拿过火把照了照,又照向殊丽,“你是谁家的官娘子?怀里的孩子又是谁?” 一旁的禾韵深知不妙,扯了扯殊丽的衣袖,哽咽道:“放下孩子,他们说不定能放咱们一条生路。” 她们是仆人,本该与这场厮杀无关。 一听禾韵的话,幼童哭得更大声,两只小手紧紧攥着殊丽的衣襟,“别丢下我!” 这话像闷雷,炸开在殊丽的心底,多年前,她也曾向卖她的三舅舅这般哀求过,希望三舅舅不要将她卖进宫里,可换来的却是一声冷笑:“瞧你这副祸水模样,留着给我惹祸吗?” “求你。” 幼童哭哑了嗓子,扁起嘴,可怜巴巴地盯着殊丽。 殊丽叹口气,在主将亲自下马时,冷声道:“残害妇孺,与腌臜何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