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母听了关嫣这话, 忙哭着扯住了关嫣的手:“你不要听那姓程的挑唆, 她并不是个好的。你不知她那天来牢里对我说了什么话, 竟将我说什么吃你血肉的蛆虫,还不让我挂念你。我们才是一家子,便是你现在的身契在她手里,你也是我的孩子。什么身契,能敌地过血脉亲情?娘怎么可能不真的挂念你,不真的心疼你?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看你遭罪,娘比谁都心疼,她竟然还往我心上扎刀子。” 关嫣听了这话,却连泪水都止住了,只冷冷看着关母,细问那天程锦跟关母说了什么。关母虽然添油加醋说了许多话,但关嫣却全然不理关母的挑拨,心中已明白了程锦的用意。 关嫣轻轻一叹,忽地笑了:“总算还有为我着想,为我不平的人,我竟让她这般费心。我继续耗在你们身上,就当真是白费了她的心了。原以为这一生都不能有个了断的时候,没想到竟也有这一天的。” 关嫣说完,冷冷看了看关母,就将身上的几两银子丢给了关母,转身离开。 关嫣竟当真狠下心,从此再不理关母如何哭着说命苦,又是如何记挂着她的话了,也不再管关父与关母如何过活了。 关母得了银子,竟又不想着跑了,拿了银子就回去照看关父。 待到关父的伤好了,银子用尽了,关父又想发卖了关母,关母又一次找上关嫣想再要些银子,但这次却被关嫣拒绝。 关母见要银子无望,关嫣又对她再无挂念。关母情急之下,竟哭着骂了关嫣没有良心,直说是关嫣自己轻易被那些男人糟践去的,为什么要埋怨到她的身上,她也心疼关嫣,为关嫣掉了许多眼泪的,只是她什么都做不得啊。 关嫣当时没说什么,回去还是大病了一场。 程锦知道了这些事,又恨又悔又气。 气极了关父关母竟这么冷血狠心,恨极了关母这般自私却装出一副慈母做派,又后悔当初不该给牢头银子,竟让牢头去看着关母,不要让她寻了短见。 关母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去寻短见的?算是她白费心思了! 如今想来,便是关母当真寻了短见,关嫣心里难过一阵就过去了,即便关嫣为此恨上了她程锦,又有何妨?只要没有这样的亲娘伤关嫣的心,就是一件好事! 关嫣病好之后,怔愣了两天,就依旧按照往常那样做事。她本来就办事稳妥,此后办事时又多了几分利落。 因关嫣心中厌恶关母那副“软弱”姿态,她原本和软的性子竟然也变了,比先前更坚毅更果断了。 待关父关母再偷偷来找关嫣,关嫣竟拿他们当了陌生人一样。他们若是拿了血脉亲情说事,关嫣是一概不理。他们若是胡闹,关嫣就直接报官。关父关母见关嫣真是铁了心断绝关系,关嫣如今又是程家的丫鬟,他们于理于法于情,都无法再纠缠上关嫣,便就不再来找关嫣了。 关嫣性子变了,待做得事多了后,一些事上,关嫣竟比程锦想得更周全,又有决断。从此,程锦格外倚重了关嫣,许多事就放手让她去做。 胭脂花收了后,如何制成胭脂,如何跟客商商谈。多是程锦牵了个头,后面就由关嫣主事,珍珠跟着做帮手,竟将事情一件件稳妥的办了下来。 程锦有时候看着关嫣,都想不起她先前的样子了。 正在算账的关嫣察觉到程锦的目光,竟看破了程锦的心思,直接笑道:“姑娘别为我难受了,一会儿再哭了出来,我可没功夫劝姑娘。姑娘别总觉得我可怜,可我如今是最好的时候了,心里再清净不过了。” 程锦笑了:“我只是在想如今嫣姐姐越发能干了,往后我是一心要仰仗嫣姐姐过活了。先前我还想要将嫣姐姐送去蜀州,才能过上些许安生日子的,没想到嫣姐姐自己做了个了断。嫣姐姐比我强上太多了。” 关嫣笑着看向程锦:“说起蜀州,我倒真想去一趟。我们这次给他们的红参,竟还按照先前的价给我们。今年红参出的少,我们的品质又好,他们却东推西推的压低价钱。我倒要看看怎么回事去,若是不行,就换家铺子。” 程锦叹了一声:“确实得去一趟了,大约是他们见我们女儿家不好做生意,又不好常跑那边,他们就觉得拿捏住了我们,才这样做。只是如今咱家老爷听到季屠夫已经能够下地走几步路了,正急着让我去治顾家小侯爷,我实在抽不开身。现在就将就着做吧,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