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混了一年多的时间,出来吃饭从来都是周衾请客的。 丁时漾也不是故意要‘吃软饭’,只是她一旦提出来自己请客或者是aa制的时候,都会被少女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用替我省钱。”少女琥珀色的瞳孔又轻又冷,说出来的话堪称凡尔赛:“我什么都缺,就钱最多。” 丁时漾:“……” 那她自然不好意思和她抢着付账了。 而相处的越久,丁时漾就发现周衾的性格远比她要想象的偏激,怪戾。 有的时候,少女已经不是乱花钱的范畴,甚至是有些祸害钱了。 例如现在出来吃饭非要多给钱,走在路上看见乞丐随手就会给两张红钞票,逛街的时候任何奢饰品只要看中了都是眼睛不眨的就买,买了又不怎么看到她戴……这些事情几乎不胜枚举。 丁时漾有一次,实在没忍住好奇问她:“周衾,你从哪儿来这么多钱啊?” 少女笑了笑,很随意的答:“爸妈给的呗。” 那是她第一次提起父母,丁时漾更好奇了:“你爸妈不是不在江镇么?” “是啊,所以要给我打生活费。”周衾偏软的声音幽幽的:“我不花完,怎么孝敬他们呢?” …… 这话听着让丁时漾觉得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怪。 总是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到周衾提起父母,之后就没在听到过了。 从烤肉店出来后,丁时漾道别回家,周衾则是不紧不慢的沿着夜色在街边行走。 她还是没有回去的欲望,觉得还不够晚。 抬眸看了看黑夜高挂的月亮,周衾想起刚刚吃饭时丁时漾说的关键字——学校后面街对面的修车厂。 她之前路过几次,但从来没留意过。 鬼使神差的,就有点想去看看。 周衾性格里向来是带着些想一出是一处的,既然有了想去的这个想法,就毫不犹豫的拐向学校后身的路。 那条街距离烧烤店并不远,走十几分钟也就到了,夜里的风吹在身上比较凉爽,周衾走的不紧不慢,经过了一段没什么店面的暗巷,很快就看到了自己寻找的目标。 这条街就一家修车厂,还很大,离得老远就能看见。 “东临修车行。”周衾念了一下牌匾上的名字,放缓了脚步走了过去,偌大的修理厂灯火通明的,旁边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傍水而生。 少女没车可修,当然不会进去,就是随便看看。 修车厂对面有一排长椅供人休息,周衾到便利店里买了个奶油冰淇淋,边吃着边走到那边坐了下来。 长椅上望过去的视野正好就能把车厂里面看得蛮清楚,一排一排的车…大概有便宜的有贵的,但她都不认识。 周衾对车可不感兴趣,她觉得有趣的是这间车厂的主人。 她很幸运,这趟没有白跑,宋昀川在里面。 男人正背靠在车上,低头玩手机,灯光下半张侧脸轮廓宛若雕塑,下颌线分明,另外一只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拿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液体橙黄,像是啤酒。 不一会儿,他仰头喝了一口,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动的痕迹分明。 宋昀川一口气把剩下的小半杯喝完,但一滴都没有洒在外面,动作干净利落的转身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手撑在车子掀开的引擎盖上,低头看里面。 这个大混混喝东西吃东西都蛮干净的嘛,没有一些成年男人那么粗俗。 周衾看了半天,在心里默默的点评了一下。 手里拿着的半个奶油冰淇淋有些化,滴到手指上的时候才引起女孩儿的注意。 她讨厌这种黏腻的感觉,但是身上没带纸。 周衾皱了皱眉,干脆不拘小节的舔掉指尖上的一滴奶油,把剩下的一小截蛋筒三下五除二的塞进嘴巴里。 只是少女没注意到,自己这一系列举动都被车厂里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嘿,川哥,你看见那妞了没?”白一赢推了推宋昀川的手臂,下巴点向门外长椅上的周衾,声音带了点兴奋:“又漂亮又可爱的,还是个学生妹,这大晚上不回家干啥呢?” 根本不用他说,从周衾坐在长椅上的时候宋昀川就已经注意到她了,也注意到她是刚刚在烧烤店的碰到过的那女学生。 他对别人的目光相当敏感,更别提那姑娘一直在看他。 但宋昀川就没当回事儿,一天下来看他的人多了,他哪能注意的过来? 就是刚刚这女孩舔手指的模样,有点像只乖巧的小猫。 现在腮帮子鼓鼓,又像只仓鼠。 大晚上的……还真的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啊?一个女孩儿在外面游了逛荡的。 “有什么好看的?”宋昀川收回视线,敲了敲面前的车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