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也要惹得一身骚,落得一个‘残害姐妹’的名声,她的软弱一下就暴露出来了。 退一步说,就算杨丽华有自信让那些知道她害了杨宜君的小娘子闭嘴,这事儿她在冷静下来也不敢做了...杨宜君行事根本不讲究‘适可而止’,也没有分寸之说,谁叫她难受委屈,她是一定会报复的! 杨宜君也不是说一句话没人听的小可怜,真要咬死了她害了她,就算最后拿不出证据,无法裁定,这事情也会传扬出去的。 杨宜君直起身子,微微一笑,这个时候的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派大家闺秀的矜持之色。轻声道:“十五姐,你如何说呢?我想,就是姐妹们都顺你的情,说你没有害我的意思,我出事也只是意外...事情也无法轻易了结罢?” “只要妹妹我咬定了不放,流言便不会停...到时候,族里不会罚你,你的名声也全完了。”杨宜君的声音很轻,却因为周围其他人一言不发,被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的杨宜君在杨丽华眼里,比‘地狱变相图’里的鬼怪还要骇人。 “流言杀人...红口白牙,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十五姐,你说是不是?”杨宜君笑意盈盈。 “这也是十五姐平日行事不讲究的孽力回馈,说起来,十五姐做这样的事,真不叫人怀疑呢。”如果杨丽华平时是一个心地善良、宽容大方的大家闺秀,突然这样指证她,当然是没用的。但观杨丽华平日行事,她做这样的事就给人一种‘不出所料’的感觉,所以流言一出,根本拦不住! 当然,这也和杨宜君平日积攒的‘名声’有关...杨宜君非常傲慢,脾气坏这一点更是众口一词。但是,即使是厌恶杨宜君的人也承认,她不会是构陷其他人的那种人。 “你、你、你,旁人也不定信你!”杨丽华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还没有完全想清楚,此刻算是最后的挣扎。 “为什么不信我?”杨宜君轻巧地往后退了一步,一派天真:“十五姐,你得知道,众所周知,若是我要使坏,那定然是正面来的——就是真要使计策,也不会是这般蠢笨的,必然巧妙有理。” “一饮一啄,自有前尘定下...如今十五姐知道这个道理了,平日行事可得讲究一些,做个良善之人。积德行善必有余庆,这话听着迂腐,如今想来却是大道理呢!”杨宜君‘谆谆教诲’,仿佛真是在劝说自己的好姐妹一样。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 说完这句,杨宜君便转身离开。围成一圈的人纷纷往两边让,真如神仙故事里一颗避水珠分开汪洋一般。 杨宜君骑上‘飞霞’,头也不回。 这件事之后,杨丽华果然一个字也不敢说,没有往长辈那里告状,更谈不上请出族规。杨宜君似乎大获全胜了——然而,这并不能让杨宜君觉得高兴。 她更怠惰出门了,索性闭门不出,每日只在书本上用功。白天做学问,晚上看剧,充实又快乐。相比起和不是蠢、就是坏的人打交道,果然这样要好得多——随着年纪增长,她发现自己对蠢坏之人的忍耐力越来越差了。 “如今见得秋凉,娘子何不出门走走?”紫鹃捧着柚子、梨、柿等几样果品进书房,劝说杨宜君。 杨宜君的书房有一张榻,这是一张矮屏黑漆壶门榻,围屏上并无工笔山水,就是素白底色而已。榻上铺了一张雪白毡毯,杨宜君就与晴雯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张黑漆矮方桌,桌上有四个小瓷坛,具都敞着口。 杨宜君看了紫鹃一眼,道:“你来的正好,正欠缺这梨呢——晴雯,你去榨梨汁。” 一边这样说着,她从四个瓷坛里取出等重的粉末混匀。这四个瓷坛里装的是香橙皮、荔枝壳、梨渣、甘蔗渣干燥后磨成的粉末。杨宜君想了一个香方,要用这四样极其低贱无用的原材料来合。 紫鹃放下托盘,从中拿了两个梨,递给晴雯一个,自己也留了一个。两人拿小刀削皮、切块,然后用白绢袋盛了,扔进小钵中,用小杵去碾碎压榨。不一会儿得了半钵梨汁。 杨宜君将梨汁掺入配好的香粉中,和晴雯一起将这香粉搓成小丸。一边做着这些小活儿,一边才与紫鹃道:“出去做什么?往日你们只盼着我大门不出,做个闺秀。如今我不出门了,你们又来罗唣?” 紫鹃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宜君平静的神色,又觉得自家娘子已经拿定主意了,自己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便只能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出门去端了清水,又拿了胰子、布巾等物,预备着杨宜君要洗手。 等到杨宜君和晴雯搓完了香丸要洗手时,杨宜君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