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罪过。 倒是几个大人,选了甜口的小米粥,也不用下什么,卫孟喜还悄悄给老陆那碗加了一大勺白砂糖呢。 大家正围在电视机前,一边看节目,一边喝粥,谁知大门却被敲响了。 大年初二谁会来串门?莫非是孟淑娴和谢鼎那俩老不要脸的又来了? 卫东腿长,第一个跑出去开门,谁知门口站着的却是几个完全陌生的人。 一、二、三……十一、十二,一共十二个人呢!他打量了两眼,“不好意思,你们找谁?” 谁知话刚出口,最前面那小老头居然就一把抱住他,痛哭流涕:“大侄儿啊大侄儿,都长这么大了,长得真高,简直跟你爸一模一样,我还以为是看见你爸了呢……” 后面的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他们一家子回来怎么也不去家里坐,他们这么多年十分挂念巴拉巴拉的。 卫东满头黑线,自己亲爸长得高他是知道的,很小的时候他问起,妈妈也会说一下,但不多,他也不感兴趣,可……这群人,是那个刘家的? 这个猜测让他心里一点惊喜都没有,反倒全是惊吓,他妈妈这两年好容易才轻松一点,可别又来扰他妈的清净。 他不能让老妈被这群无赖缠上!小伙子当机立断在心里想好这个基本原则,立马就把脸一板,随便两下子挣脱小老头的怀抱,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嫌弃,“你们谁啊,赶紧走,不走我可就报警了,啊。” “不是,这孩子怎么跟咱说一样的话啊?”小老头疑惑的问。 “不是说美国那边是说英语的吗?” “对啊,他方言怎么说得比咱还溜?” 第137章 正当他们讨论着, 屋里的一大票人也都呼啦啦出来了,为首的正是孟金堂。 门外十几口人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先是一怔, 然后是膝盖一软, “噗通”“噗通”……像癞蛤蟆受惊纷纷跳进水里。 呼啦啦全跪下去,嘴里叫“爹”的, 叫“爷爷”的,叫“太爷爷”的都有,乱七八糟,无一不是又激动, 又感动, 小老头还直接跑上去,一把抱住孟金堂的腿,“爹啊, 你的,不孝儿回来了啊……” 终于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的卫东同学, 看了看自己, 又看了看二舅舅, 自己跟舅舅一模一样? 除了眼瞎, 也说不出这种话吧。 原来, 一家子正是孟金堂的大儿子孟伯安。 卫孟喜印象里的孟伯安, 是跟她和二哥不一个世界的“大人”, 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他结婚并分出去单过了, 在省城的拖拉机厂上班,也没见过几次。 以前她不知道原委, 还以为是舅舅离开的时候叫他了, 是他和家人不愿离开生活了多年的省城……直到最近两年, 舅舅无意间说漏嘴。 后来孟金堂为什么会跑呢,其实也跟这个大儿子有关系,那一年的阶级斗争是从京市蔓延到省会城市,又才蔓延到下面小地方的,像朝阳县这样的小县城,本来应该是最后知道的,但老大一家不仅积极参加了,还写了一封实名举报信,揭发他这“万恶资本家”的嘴脸。 那封信,他是知道的,所以当机立断问小儿子要不要跟他一起走,谁承想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老二却是唯一相信他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对于自己倾注毕生心血却“大义灭亲”的老大,他已经失望了,没想到就在他过上幸福晚年的时候,这不孝子又来了! 你就说吧,就这,孟金堂能给他好脸? 看着多年不见的大“大人”现在居然变成了小老头,甚至比孟舅舅还老态龙钟,卫孟喜心里感慨不已。 看来这么多年孟伯安的日子并不好过。 “爹啊,儿不孝,不孝啊……”孟伯安跪在地上,把那响头磕得“砰砰砰”的,眼泪鼻涕哭得一脸一身都是。 “爷爷,我们想您啊爷爷,从小我就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爷爷,这是我儿子,您的重孙。” 一个走路还不稳的小孩,被他们按在地上,“快叫太爷爷。” 小孩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又被大人按着,顿时扯开了嗓子的嚎,“呜呜,不要!肥家家!” “傻宝,这儿就是咱们的家,你爷爷小时候就是在这栋宅子里长大的呀。” 孟金堂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青黑,慢慢恢复正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家子表演。 虽然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大儒商的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卫东几个孩子对视一眼,连呼吸都不敢了似的——原来和和气气有求必应的舅公,发起火来是这个样子。 卫孟喜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一家子大张旗鼓拖家带口的回来“认错”是为了什么,钱呗。 换了一般人在孟金堂的立场,不仅不会回来,说不定还会对这片土地产生不可磨灭的恨意。但他从小接受的是爱国主义教育,是归属感,他不仅回来了,还很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