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踢去,她当年的骄傲呢?骨气呢? 越想越觉着自己这提前退休太亏了,看看窝棚区那些煤嫂,要说文化要说风采,谁能比得上她年轻时候?现在一个个的给家里请保姆带孩子,有一家甚至让男人把挖煤工作给辞了回家带娃,她们自个儿穿得体体面面出去跑业务,一个月挣的比谁都多。 她要早知道还能这么干,当时就该甩几百块钱给儿子儿媳,我没时间,你们自个儿请保姆去,也别说我不爱孙子,反正出钱我愿意,出人出力就算了。 卫孟喜听她叹气,就笑着打趣,“侯主任是不是觉着要是那年没提前退休就好了?” 侯爱琴脸上讪讪的。 卫孟喜拉了她一把,“走,咱们上那边说话去,这边音乐声太大了。”主要是身边竖着耳朵的老太太太多了,甭管她们聊啥,半小时就能全矿皆知。 侯爱琴一直挺喜欢她,曾经无数次在心里感慨过,要是怀恩认识的是她该多好,这么讲道理这么能干的儿媳妇,就是一辈子给她带娃他们都乐意。 现在也是心里堵得慌,心想换个方便说话的地方也好,她好好倾诉一下心里的郁气,不然要把自个儿憋死了。 谁知小卫却把她拉到饭店二楼的包厢去,还准备了一壶茶水,这是要好好跟她吐槽孟淑娴?毕竟这是她俩共同讨厌的人。 “我就叫您侯阿姨了,您现在有没有什么打算?” 侯爱琴怔了怔,“有,我就想好好的跟她干一架,你去年怎么当众收拾她的,我也想落一落她的面子,还有那个谢依然,我真是……恨不得他们……”离婚。 当然,这是气话,老太太还没糊涂到要干涉儿子婚姻的程度,不然也不会宁愿自己躲市里去而不是干架了。 卫孟喜笑起来,“哎呀阿姨您说什么呢,犯得着跟那种人计较吗,咱们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不值得再咬一口回去。” 说实在的,卫孟喜并不喜欢跟人谈论孟淑娴的事,反复强化对她的恨,其实只会加深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 无视久了,她就快忘记这号人了。 她很快转移话题,“我的意思是,想问问您要不要重新上个班?” “我都退休……咦,你的意思是,你还要招人吗?” 卫孟喜摇头,“不招了,只是我现在饭店缺个管钱的,您以前当过会计,就想问……” 话未说完,侯爱琴已经大声道:“我愿意,就是每天收钱算账吗?这我会。” 卫孟喜失笑,跟爽快人聊天就是效率高,直接拿出账本,让她先算几个看看,前几天的她昨晚已经算出来了。 这不,侯爱琴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一页一页的认真看,每一项都没错过,哪怕一毛钱,她也要看清楚到底是哪儿来的,花到哪儿去。 最终得出的结果跟她算了三遍的一致,卫孟喜这才放心,看来老太太真是干财务工作的,“行,那咱们就说好了,侯阿姨从明天开始来上班,工资咱就按老规矩,前头三个月是实习期,每个月五十块,后面算提成,根据这俩月的业绩来算,能拿八九十。” 侯爱琴很高兴,说工资她还真不是那么在意,毕竟她虽然退休了,但煤矿业绩好,她的退休工资也不低,不差钱。 卫孟喜想找她来,一是觉着她有经验,不必自己从头教,上手很快。 二就是看重她没啥经济压力,又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声誉,犯不着为了点小钱弄脏自己羽毛,她在金水煤矿工作了一辈子,最怕的就是晚节不保。 做财务工作的,职业道德比专业能力更重要,不然每天那么大的流水,随便有点贪念,每天少几块,她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但长期以往后果不容小觑。 第三嘛,其实也是防着点现在的正副经理,张大娘压不住她俩,普通员工更被她们管得死死的。就说前几天吧,卫孟喜因为进城去盘书店的账了,她们在店里遇到客人退单的事,薛明芳说她告诉吕丽萍了,吕丽萍说她没听见,张大娘那边没收到消息,等菜炒好了才知道客人不要了。 钱是没损失多少,但卫孟喜忽然灵光一现,吕丽萍和薛明芳的关系,闹不好不利于工作的配合,她自己夹在中间也难办,最近俩人有点暗暗别苗头,就是因为工资的事。 经理觉着自己既然是正的,那工资就应该比副经理高才对,副经理却觉着,俩人工作量差不多,又都是小卫招来的关系户,在她的贷款上都使过力了,凭啥不能一样? 别看她们平时关系不错,但那是没涉及到利益问题,一旦涉及到工资和在店里的话语权,苗头就有点不对了。 可人就是这么奇怪,她们处不好,卫孟喜头疼,可要是她俩太好,很多时候就能只手遮天架空自己这当老板的,卫孟喜更糟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