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也不爱收拾打扫,饭桌板凳总是脏兮兮的,她不仅不反思自己,还赖煤矿工人的衣服把她板凳坐脏了。更别说厨房餐饮用具,洗碗都马马虎虎,讲究些的人看见都吃不下饭。 卫孟喜上辈子开过八家饭店,对餐饮行业的小把戏了如指掌,也很替他们可惜。如果不是那么短视的话,现在也轮不着自己当后起之秀不是? “哟我猜这是谁呢,原来是小卫。”刘红菊系着块脏兮兮的围裙,阴阳怪气地说。 卫孟喜进了小饭馆,看只有一桌客人,洗好的菜就随意放块大石头上,白菜上飞着几只黑色的小虫子,天热嘛,蚊虫本来就多,沾了水的更是它们最爱;大葱葱白黄了,葱叶上有黑斑;土豆也已经氧化得黑灰黑灰的,看着就没食欲。 “怎么,还真想开饭馆,来偷师呐?”刘红菊放下勺子,在围裙上擦擦手,“那你可白来了,我这手艺是家传的,你就是叫我声娘也没用,学不到的。” 严老三也在,正陪着客人点头哈腰,看来是有点来头的。 卫孟喜也不说话,把她所有家什打量一遍,“这些菜倒是怪新鲜,哪儿买的,不便宜吧?” 她声音挺大,唯一那一桌上的三个客人,都回头看过来。 这时候,外貌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虽然卫孟喜穿着最普通的工人装,但身量高挑,腰背挺直,站那儿就像一棵水嫩的青葱,更别说她那本就漂亮的脸蛋,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三个男人虽然都不年轻了,但看美女嘛,谁会拒绝呢? 真是讨厌!这个卫孟喜怎么就能走哪儿都是焦点! 刘红菊气哼哼,但当着今天的贵客,又不敢表现出来,只顺着话头,傲气地挺起胸膛,“那是,这可是我每天早上去菜店买的,最新鲜的,价格也是最贵的,咱们做吃食的,就怕材料不新鲜。” “哪个菜店?我看着都不新鲜,肯定不是今天才买的。” “放你娘的狗屁!这三样全是我今儿早上买的,新鲜得不得了,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刘红菊急了,一急就有点口不择言。 严老三回头,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看见客人们也都看着她,桌上的大葱炒肉好像都不香了,她赶紧补救:“咱金水矿有几个菜店,不就前头利民国营菜店呗。” 她必须毫不犹豫地扯谎,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犹豫,就会砸招牌。今儿来这三个可不是普通人,是矿上后勤处主任和保卫科科长,自己的小饭馆能开得这么明目张胆,多亏这些领导的打点,丈夫三请四请,不知请了多少次才把他们请到家。 所以,每次领导来她都会拿出最新鲜的菜肉招待,结账的时候都只算成本价,甚至还一人送点三瓜俩枣的,这就是几尊大佛,得伺候好。 卫孟喜早已摸清楚,这矿区目前还没有菜市场,只一个菜店,但菜店价格偏贵,职工家属们更宁愿买外头农民自己卖的,所以生意一直不怎么好,进的菜品也不多。 卫孟喜大声道:“这可奇了怪了,我记得利民菜店今天没进大葱啊。” 这种常见菜都没有,可以想见这生意是有多差。 刘红菊心头一突,她都几年不上菜店买菜了,确实是拿不准今天到底有没有,但她脑袋转得快,知道顺坡下驴,一拍脑门,“哎哟瞧我这记性,大葱能搁几天,是昨天买的,我忘了,今儿买的是……是土豆。” 因为土豆削出来的时间太久了,都灰了,她想要抢救一下嘛。 可卫孟喜又大声道:“利民菜店今儿也没土豆,你这不是记性不好,是良心不好吧,拿几天前剩下的菜冒充新鲜菜高价卖别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刘红菊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卫孟喜今儿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怕就是来找茬的吧! “你就说吧,你这三样菜里,有一个是新鲜的吗?” 三个领导不知不觉已经放下筷子,满脸恼色。他们在厂里也是能跟着矿长吃小食堂的人,大食堂那更是随便打的,严老三请了好几次才请动他们出来,他婆姨居然用几天的剩菜招待他们,这不是明摆着不把他们放眼里吗? 严老三生气,要搁平时,早几个大拳头砸过去了,可当着领导,还有人看热闹呢,他得忍住。 刘红菊那个气哟,但她头脑还保持着清醒,觑着丈夫脸色,不能一错再错了,“白菜是昨天买的,对,白菜土豆大葱都是昨天买的,不会记错。” 反正她就一口咬定昨儿的,昨儿到今儿,也不算剩菜,领导们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反正这三样都是能多放几天的菜,对吧? 然而,卫孟喜的下一句又让她吐血了:“哎哟瞧我这记性,刚才说错了,大葱白菜今儿没有,可土豆是今儿有,昨儿没有,我秃噜嘴了,红菊姐你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