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小路上,卡索为他撑起了阳伞。 “传说这个渔村的祖先是苗人,封建社会时得罪了皇帝,只能带着族人远走,离开了世代生存的大山,跑到这里来定居,所以这里的村医和有地位的长者都会些蛊术。你的身体能好起来,也是因为他们对症下药,找到了合适的法子。” 江倦摸了摸胸口,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比在雁息时好多了,疼痛减轻,身上的伤口也在愈合,确实是在好转。 “这些村民为什么会帮忙,又是靠武力解决?你们也不怕他们在吃的东西里下毒。” “那倒是不会,被利益捆绑起来的交易可比受到胁迫牢固多了。别看你只是吃了他们几服药,可不便宜,他们狮子大开口,要这个数的‘绿水鬼’。” 卡索伸手比了个“9”。 “……那还真是够黑的。” 拿到黑市上,数量也足够这个渔村下一代人吃穿不愁了,令江倦惊讶的是,这渔村的村民居然真敢向“17”开价,“17”还真的给了。 “可他们并没有把东西卖了的意思,一小部分自用,而另一部分则用来培养他们的新蛊。” “怪不得你们出手这么阔绰,这些蛊师虽然不具备化学功底,但往往他们经验比实验室里的研究更有效果,居然是打着这个主意。” 交谈间,两人进入远离海岸的树林,这里遍地是高大的乔木,看上去都有百年的树龄,根系虬结扎实,粗壮有力。 江倦发现,这些乔木最结实的枝干上总能看到捆绑的容器,有颜色各异的水桶,也有钉装整齐的木箱,最大的差不多就是个行李箱的大小,处处透着怪异。 卡索解释道:“这个渔村有树葬的习惯,只用于那些没到三岁就夭折的孩子。棺木绑在树上,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意味着这些孩子永远被母亲拥抱着。” 江倦的眼神亮了一亮,卡索觉得,他可能有点心动。 最想回家的人偏偏无家可归,自卑到连死后也不敢和家人同葬,能找到这样一处静地安身,对江倦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归宿了。 江倦看着树上的棺材,翻出口袋里的糖果,在每棵树下都放了一颗。 卡索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里除了早夭的孩子,其实还长眠着一位熟人,或者该说,是你的亲人。” 他把江倦带到树林深处,在这鲜少有人打扰的地方立着一座孤零零的无字石碑。 卡索双手合十,在墓碑前做了简短的祈祷,又在坟包上添了把新土。 不久前应该有人洒扫过这座孤坟,坟头上没有杂草,碑前还有烟酒供奉,看得出虽然埋骨于偏僻之处,但依然有人惦念着长眠在此的人。 江倦认出插在墓碑前的匕首是百里述的爱刀,蹲下身去拔了出来,发现刀刃上还沾着陈旧的血痕,早已氧化发黑。 “睡在这里的人名叫花知北,从血缘上说,他是你的舅舅,生前他也是你父亲江寻的好兄弟。” “你把我带到这里,是想告诉我什么?” 江倦坐在坟前的石凳上,凝视着那座空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花知北那张和母亲无比相似的脸,以及他被倒吊在木桩上惨死的照片。 那是他对花知北所有的印象。 “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愿,让你如愿以偿知道你父亲当年死亡的真相,但是有个条件。”卡索站起身正对着江倦,“你得帮我,帮我们一个忙。” 江倦示意他说下去。 “张咏君在死前给你透露的线索来源是我,关于真实性你不需要怀疑,要说有什么问题,大概就是他想跟你讨价还价,保留了一部分情报,后来也被你逼问得差不多了。” 在卡索的讲述中,事情的起因是长宁的一个毒贩在交易时坐地起价,与买主发生了争执,瘾君子气不过就反手举报给了派出所,毒贩在被追捕时狗急跳墙,绑架了一个女童,以人质的性命要挟,向警方索要现金和交通工具逃离了现场。 长宁刑侦在接到分局报告后立刻出警,但当时禁毒的主力都在宿安监督指导调查一起跨省涉毒案,雁息方面的支援也不够及时,只能请出了当时身在长宁,经验最丰富的江寻带队实施救援和抓捕行动。 当时江寻已经调任省厅,不再属于长宁公安,因为一起曾经由他经办的案子出现反转,公诉时嫌疑人的辩护律师提出了新的证据,需要他出庭作证,并对案件的细节做出解释,他才会在那个巧合的时间点回到长宁。 警方临时为毒贩准备了一辆装有定位系统的面包车和十万元旧钞,毒贩要求警方的跟踪不能小于一公里,否则他就当场杀死人质。 江寻亲自带队追捕毒贩,可在对方进入雀兮山区以前,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