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吗?” “没有。整个浴室很整洁,基本没有杂物摆在明面上,就算有人在这个贴着瓷砖,都是硬物的浴室里打斗,也很难留下痕迹。”江倦说。 “那季隐的尸检报告呢?伤口的照片有吗?” 江倦翻出电子案卷里的照片递给他。 “左侧尺动脉被竖着割伤,伤口杂乱,浅痕很多,最致命的伤口不是一道,而是延着血管割下来的数道切痕,从手腕到臂弯,这么长的伤口,就是送到医院,也未必救得回来。” 萧始沉叹一声,揉了揉眼睛。 江倦问:“有什么发现吗?” “凶器当时留在现场了吗?” “有,是一片剃须刀里的刀片,勘验现场时就沉在地漏附近。” “那我觉得,季隐果然还是……自杀。” 江倦微微睁大了眼,复又垂眸望着满地狼藉,“……果然是这样。” “你也这样认为吗?” “在来之前,看到季隐的尸检报告显示致命伤在左臂时就有点预感。他的伤口很乱,很无力,而且很难控制凶器走向,像是使不上力。正巧季隐的日记里每一页都会出现文字从左向右的擦痕,这是他善用左手的证据。如果一个左撇子用不擅长的右手割腕自杀,也许就是刻意为了伪装成他杀。” 江倦叹了口气,“物证给了一次反转的机会,但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派出所的结案报告没有问题,季隐就是自杀。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像我之前说的,季隐表现得完全不像个会自杀的人,他甚至还有坚持下去的理由和动力,所以即便是自杀,也未必是自愿的。” 萧始恍然想起之前的案子,“穆雪茵……” 江倦瞳孔一缩,迅速转过头去,避开了那人的目光。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刚从卡索口中得知了穆雪茵自杀的真相,对方还出现在季隐曾经的房子里,把关键证物交给了他。 不管怎么说,季隐和“17”一定脱不了干系,甚至他也和穆雪茵一样是逼不得已,不得不死的。 可是这些事,不应该让萧始知道。 江倦不想萧始卷进他和“17”的恩怨中。 萧始把江倦拉出浴室,两人终于透了口气。 他在沙发上铺了张塑料布让江倦坐下,翻出了包咖啡融在矿泉水里,摇几下晃匀了。 “凑合喝两口提提神,先顶一下,等会老公给你买热的。看你累的,眼睛红成这样,浑身还冒虚汗,身子撑不住的,等见过了孙晨宇的家人,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回家睡觉。” 江倦低着头,闷闷道了声:“嗯。” “方才说到哪儿了?对,季隐是自杀。可是这又和现场情况矛盾了,我们就是因为现场残留的血迹被清理过才怀疑了一下叶明宵和张挽宁,现在坐实了季隐是自杀,那清理血迹,掩盖季隐伪造出的他杀证据的人又是谁?” 萧始困惑道:“以他这个伤势,血迹干涸的时候已经失去意识了,总不会是他自己擦掉的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倦做了个异想天开的猜测:“是两名第一发现者在互相包庇?” “你是说,他们都认为是对方杀了季隐?” “不,不对,叶明宵在发现季隐出事后就立刻报警,亲自把他送去了医院,按说没有清理现场的机会,但张挽宁是有的!在叶明宵送季隐去医院和警方赶到现场之间这段时间,她一个人留在现场,是唯一有机会动手脚的人。” “但叶明宵又不瞎,应该不至于……” 萧始本想说进入现场后不至于忽略墙上那么大一片血迹,事后发现现场情况有变,作为最想为季隐伸冤的人,叶明宵应该最先提出异议。 可仔细想想,如果奄奄一息的爱人就在眼前,任谁也没有心思观察现场,更何况季隐当时还有一口气,叶明宵首先要做的事肯定是将他送医。 且不深究当时叶明宵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光是爱人命悬一线这一点就足以让萧始共情。 江倦抬眼时,见萧始满目怆然,眼圈都红了。 那人不愿与他对视,低下头去,将额头垫在他膝盖上。 江倦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一下下摸着他的头,安抚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萧始说:“那个时候,我也是一样……” 江倦薄唇轻启,哽在喉间的话迟迟难以发声。 “在白云药厂的时候,看到你浑身是血倒在火海里,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注意不到周围的情况,也不在乎踏入险境以后我还能不能回来。我没想太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