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陈洛白顿了顿,指尖在她颊边轻抚着,“为什么会往我课桌里塞两颗糖?” 周安然攥在他肩上的手稍稍一紧。 陈洛白其实早想问她,但不确定她想不想和他聊过去的事,一直也没敢问,见她不说话,他指腹又在她眼尾安抚似的碰了碰:“不想说也没事。” 周安然又摇摇头:“没有不想说。” 就是不太习惯,也不好意思,把自己那点小心思剖开在别人面前。 但他想听,她也不会不愿意说。 “是临时决定的。” 周安然回想了下那天的细节,可能是当时因为太过紧张,脑中的弦紧紧绷着,也可能仅仅是因为和他相关,所以好几年过去了,当时那一瞬的动作和心情现在再回忆,也清晰如昨。 “你那天看起来好不开心,我当时又和你不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后来值日的时候,发现口袋里还有两颗汽水糖,想起你平时也喝汽水,就偷偷塞了进去。” 周安然顿了顿,把这些事情摊开在他面前说,就还是有点羞耻,于是把脑袋埋进他肩膀,才小声继续:“想着你万一有可能会吃,万一又喜欢这个味道,能稍微开心一点。” 陈洛白心里忽然软得不行。 他高中那张课桌被塞过无数东西,有情真意切的情书,也有精心准备或的贵重的礼物,但别人给他塞东西,几乎也都是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回馈,或者是物质,或者是感情。 好像没人像她那么傻,偷偷塞两颗糖进去,就只希望他那天能高兴一点。 她当时跟他说句话都不敢。 要多喜欢他,才会冒着可能暴露的风险,却又什么都不求地,往他课桌里塞东西。 在今天之前,陈洛白都很后悔当时误将那两糖当成汤建锐或者谁给他的,随意吃了。 但此刻他却又无比庆幸。 庆幸没浪费她当时的一番心意。 陈洛白偏头亲了亲她额侧:“那两颗糖我当时吃了。” 周安然一愣,倏然抬起头。 陈洛白碰了碰她脸颊:“我当天晚上就吃了。” 女生眼睛一瞬亮起来,仿似夜空中的星。 也像那晚在这里,他给她唱过的一句歌词—— “like a dimond in the sky.” 陈洛白:“我那天会不高兴,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听见我妈跟我爸说要离婚。” 攥在肩膀上的小手像是瞬间加重了点力度。 陈洛白又笑着捏了捏她脸颊:“没离,他们俩现在如胶似漆,感情好得很。” 周安然稍稍松了口气。 陈洛白:“但当时我真以为他们要离婚,那天回去后,家里阿姨又请假了,我没吃晚饭,那时误以为那两颗糖是汤建锐他们谁给的,我就随手拆开吃了。” 再听他亲口提及当初的误会,周安然又稍微有点窘。 “但吃完那两颗糖——”陈洛白指腹落到她唇角,低头又很轻地亲了亲她,“我那天真的有高兴一点。” 周安然鼻间忽然又有点泛酸。 她以为,那两颗糖早被他随便扔了,最好的结局可能也只是被他塞进家里某个抽屉里。 和她当时那点心思一样,永无再见天日的一天。 却原来早已窥见了一丝天光。 周安然脑袋又埋回他肩膀上:“那就好。” 陈洛白指尖拨了拨她头发,又低头去亲她耳朵,手又落到她下巴,半抬起头女生的头,继续亲她,声音低着:“我替当初那个眼瞎又混蛋的陈洛白谢谢我们然然。” 这一晚他们断断续续接了许久的吻。 陈洛白亲她一会儿,又停下来,跟她说会儿话。 以至于,周安然这晚睡着后,都梦见陈洛白在亲她。 次日一早,周安然被闹钟吵醒后,脸红红地埋在枕头上闷了许久,才慢吞吞爬起床。 在食堂和陈洛白吃完早餐后,周安然被他牵着沿林荫道往外校走时,她才想起来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陈洛白偏头看她一眼:“到了你就知道了。” 只要跟他一起待着,去哪里都无所谓,周安然就也没再问,直到发现他带她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周安然眨眨眼:“我们是要去这个小区?” 他说带她换个地方自习,她还以为是来校外的什么咖啡馆或者书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