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地看了眼手里的淡淡血迹,宴云何随意地往袍上一擦,朝帐篷走去。 姜乾坤掀开营帐,刚站定转身,就狠狠甩了姜陶一个耳光。 姜陶杯打得有些懵了,愕然地望着姜乾坤:“爹,你这是什么?” “下去领十鞭!”姜乾坤冷声道。 姜陶捂着脸,颇不服气:“你就是要罚,也要让孩儿死个明白。” “我之所以不跪陛下,那是因为五军营兵权在我手中,太后是我胞姐,便是他当年登基,都是我和太后亲手将他扶上。你呢?不过是小小营官,竟也敢如此张狂,这让我怎么放心把姜家交给你。”姜乾坤厉声道。 姜陶从错愕到回神,他虽狂妄,却没蠢笨到连姜乾坤在说什么,都听不懂。 于是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他低头出了帐营,自去领罚。 姜乾坤长叹一口气,跟随他多年的近卫上前为他卸甲:“小公子年纪尚轻,大人何必如此心急。” “不知进退也就罢了,那虞钦好歹明面上为太后重用,他自鸣得意,以为这就叫那小皇帝难堪,实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姜乾坤有些忧心道:“况且这冬狩即将发生之事,亦是那虞钦探听而来,若是事成,怎么说也算有功,他再瞧不上此人,都该装装样子。” 近卫:“大人巡视一圈,可有发现不对?” 姜乾坤轻蔑笑道:“西山围场果然有鬼,不过小皇帝以为凭借那点兵力,就能围剿五军营,真是天真!” “先前我还担心消息有误,小皇帝想在冬狩下手这消息,不过是想激我将五军营的精锐兵马调动到西山围场,来出调虎离山。现在看来,消息是真,不过对方的兵力倒比我想象中的要少。” 姜乾坤沉思道:“你若是那小皇帝,这么点兵,你要怎么用?” 近卫垂头道:“属下不敢妄言。” …… “炸了便是。”宴云何一把推掉沙盘上代表着兵力的旗帜:“以少胜多,便要借用外力。陷阱暗器,弓箭火药,都得用上。” 宋文听得稀里糊涂,宴云何点了点沙盘的山脉:“地处四面环山,只需提前将火药埋入山里,引蛇入洞,届时再点燃引爆,巨石自然能将这些兵马折损大半。大晋史上最出名的那场以三百兵马,抵御五千士兵,便是用了此计。” “以一当百,这人好生厉害,是哪位名将?”宋文问道。 宴云何看着那沙盘:“虞公盛名,世人只知太子少师虞长恩,不知少保周山河。其实周山河也不差,只是那会天下名将众多,他的功绩在其中并不显眼。” “姜党上位后,迫不及待地排除异己,为了稳固权势,杀了不知多少名将。大晋那些年被鞑靼打得节节败退,也有姜家一份功劳。” 宴云何叹息道:“这周少保在先太子故后,便死在一场大火之中,连带着一家上下。” 宋文抽了口冷意:“这是惨遭灭门了。” 宴云何面色沉重:“那些将士们也不会知道,多年战役,没有死在沙场上,倒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宋文心中激愤:“姜贼该死。” 宴云何重新整理沙盘:“有内忧必有外患,朝堂一日不稳,便会时刻影响到边关。只要朝堂混乱,拔了一个姜家,还会有下一个姜家。陛下恢复科举,提拔寒门,便是要削弱世家,拨乱反正。” 宋文虽不懂这些,但他也能听出这并非一朝一夕能做成的事情:“虽然陛下英明神武,但这事仅靠他这个年岁,很难做到吧。” 宴云何将军旗帜牢牢插入沙盘之中:“谁说只是靠陛下来做,太祖、先帝、太子佑仪,还有陛下,都在致力完成此事。” 经年累月,皇位更迭。 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