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只是在心下默默地认,后来就等男人走后,趁着无人,做贼般将他写的纸张收进袖中,回屋一笔一笔描画。 日子一长,她收起的纸越来越厚,能识能写的字也越来越多。 再后来入了东宫,宫务繁杂,她纵然有心,也匀不出太多时间来练字。 她始终觉得可惜,却没想过有一日她也会像旭儿当年学字一般,被男人按在怀里,分明身子软得厉害,呼吸也凌乱,却还得任由他强硬地握着手艰难地提笔在纸上游走。 羞人的一幕幕在脑中闪过,碧芜乱了心绪,手中的笔一斜,纸上霎时晕开一大片墨渍。 碧芜抬首望了眼面前的佛像,双颊一阵阵发烫,心下暗斥自己不害臊,怎可在如此庄重之地想这等污糟事。 手底下抄写了大半的纸到底是废了,碧芜大力地将纸揉成团,仿佛欲将方才脑海中思忖的事一道揉进去,丢在一旁。 窸窸窣窣的揉纸声在静谧的佛堂中显得分外清晰,四下目光纷纷投来,她这般举止落在旁人眼中多少有些意味深长。 香炉中的香燃尽又换过一波,李嬷嬷才从正殿领了太后娘娘的命过来,示意众人可停笔了。 喻澄寅早已坐不住,闻言忙站起来舒展身子,余光瞥见碧芜抄的经,正欲上前细看,已被内侍快一步收了起来。她扁扁嘴,倒也不大在意,只像完成任务了一般,急切地往正殿去了。 她走得快,待碧芜等人赶到的时候,就听太后爽朗的笑声传来。 “你这丫头,哀家就知道你主动要抄经,定没揣着什么好心思。” 喻澄寅倚着太后撒娇,“皇祖母可不能食言,您先前可说了,若寅儿能连着来您这儿抄经十五日,您便答应寅儿一个要求,寅儿的要求也不高,只要皇祖母将那对海蓝宝珠钏赐给寅儿就好。” “你倒滑头,用这种法子打哀家最宝贝的那对珠钏的主意。”太后嘴上嗔怪,但还是抬手唤来了李嬷嬷。 一开始让喻澄寅抄经,就是想磨磨她浮躁的性子,既然她真的做到了,自不能出尔反尔。 李嬷嬷领命应声退下,不一会儿,取来一个黄梨木喜鹊登梅纹的妆奁。 太后守诺将六公主讨要的那对海蓝宝珠钏予了她,为了不失偏颇,又从妆奁里取了好几样饰物,一一赐给了殿内几位姑娘。 因碧芜算是头次进宫,得了一支鎏金刻花莲叶纹银簪和一副纹样相似的耳铛,比其他人多了一样。 赏赐完,太后便以时候不早为由让众人回去了。 殿内复又清净下来,李嬷嬷见太后面露倦色,命宫人点了乌沉香,扶着太后入了内殿,在隔窗边的贵妃榻上躺下。 她低身为太后锤腿,迟疑半晌道:“太后娘娘,今日抄的经文该如何处置?” 往日公主和各家姑娘们抄的经文,都由宫人们整理好了,由包经布包住供奉在小佛堂中或送到宫外的隆恩寺去。 可今日,李嬷嬷有些不敢做主。 太后双眸微眯,明白李嬷嬷为难所在,懒声道:“拿来给哀家瞧瞧。” “是。”李嬷嬷起身出去,回来时手上拿着厚厚一叠抄好的经文,“六公主和其他几位姑娘都抄了十余张,只萧二姑娘,老奴瞧着似乎只有寥寥几张。” 太后支起身子,伸手接过,草草翻了翻,忽而动作一滞,从其中抽出张来,细看之下,双眉蹙起。 “这是小五那丫头的?” 李嬷嬷凑近去看,不由得面色微变。 当时怕那位萧二姑娘下不来台,让内侍收经文时,先收那萧二姑娘的,因而她抄的那些都压在了最底下。 可太后这张纸不就是从最底下抽出来的嘛,更何况六公主和其余几个姑娘的字太后都是见过的,那这张只有可能是…… 李嬷嬷点头答:“奴婢瞧着应当是了。”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往纸上深深看了一眼。 其他几个姑娘包括六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