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下合租的当天唐忍失眠半宿,住进来的第一晚他又思考一夜,心里止不住溢着甜滋滋的热流,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说实话,现在想起那段时间他还不太能克制住欢喜。 黎澈忽然想起徐光赫的话。 别人很难骗到他。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你。 他舔了舔腮侧,闷在胸口一下午的那口气彻底溃散,他重新扬起肆意的微笑,愧疚的心绪消失殆尽,“直钩的饵你也敢咬?” 唐忍伸舌舔去嘴唇上酸咸的柠檬汁,盯着男朋友不甚正经的黑眸,那里面,满满的全是他自己的影子。 “嗯。”磁沉的嗓音荡着化不开的沙,像是一把长着倒刺的钩子,毫无阻碍地串进黎澈越发轻快的心。 黎澈:“这么喜欢我啊?” 唐忍咽下鱼肉,暗淡的眼珠凛着光,好似一根铁链般缠绕着黎澈整个人,他沉声说:“喜欢。” “特别喜欢。” 屋子里猛地陷入寂静,水槽里“滴答”一声异常清晰。 有那么一瞬间,黎澈不太像做人了。 他想撕开两人间所有的界限疯狂一次,不计后果,不管代价。 但不行。 唐忍在回避。 回避除了接吻以外一切更亲密的接触。 面对喜欢到骨子里的人,黎澈不会试图做任何有可能伤害对方的举动。 他咬着牙恨恨地说:“也不知道是在考验我还是折磨我。” 唐忍眸光一顿,黎澈又说:“管杀不管埋。” 这就是当代年轻人的作风。 他心里隐隐叹了口气,给唐忍夹了一筷子鱼。 不负责任的小朋友反应过来,耳尖逐步晕开透光的红,衣服摩擦着肋侧,他垂眼沉默片刻,尝试着想负个责:“你要是想,我可以帮你。” 黎澈好不容易势微下去的火气再次烘燃起来,他看了眼灯光下的两片耳朵,恨不得用全力咬一口。 黎澈将一块刚剥的虾肉不怎么温柔地怼到唐忍的唇上,又顺手抹去残汁自己舔掉,心力交瘁地说:“我求求你闭嘴吧。” 听着好像他是什么欲求不满的老不正经一样,分明一起上头,却偏偏要各自降火。 可这是他嵌在胸口的小朋友,对他,黎澈有的是耐心。 饭后,唐忍弓着背将碗刷干净,黎澈揪着唐毛毛上药。 唐毛毛嘴里的发炎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最近却忽然起了两块皮肤病,或许是不舒服,小崽子很不配合工作,每次上药都仿佛一场斗智斗勇的战争,唐忍不舍得下重手,黎澈就不一样了,一把将毛团按住用毛巾捆上,不给一丝挣扎的机会,不过小家伙可能还不太会记仇,不然以黎澈的手段,这几天肯定撸不到软乎乎的绒毛。 上了药的唐毛毛带着滑稽的伊丽莎白圈坐在唐忍的台灯边,仿佛一盏毛茸茸的灯罩,黎澈在阳台上接电话,最近网店和店铺又上新品,黎老板总有打不完的电话。 唐忍手上写着字帖,脑子却全是吃饭时的场景。 他停下笔摸上左侧的肋骨,神情幽暗心绪纷乱。 如果他一直这样下去,黎澈也会烦吧。 修长的手指攥紧衣料,凸起的骨节泛着白。 黎澈挂断电话,略感疲惫地摸摸后颈开门进屋,路过书桌刚想顺手抚一把男朋友的脑袋,却一眼盯上唐忍笔下正在临摹的字。 生日快乐。 内容他熟悉,字体更是熟得不能再熟。 他看着唐忍认真的眉眼,心脏仿佛被什么猛然握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