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如筛糠,他的脸色仿佛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而他的双眼已通红。 他祈求一般的抬头,想要看一看母亲,他在心底呐喊、嘶吼: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儿子,我是你的儿子啊!! 可在看见花白凤表情的时候,他忽然愣住,瞳孔忽然缩小。 那是一种……不痛苦的表情。 不,并非是不痛苦的表情,那种表情很奇怪的,充满了恶意,充满了愉悦……她好似从他的痛苦之中忽然获得了快乐,她在……品味他的痛苦。 ——花白凤,他的母亲,因为他的狼狈和耻辱,在开心。 傅红雪眼眶通红,脸上的肌肉已经忍不住的抽动起来,他忽然发出了一声嘶吼,一声绝望的嘶吼,好似一只野兽被人撕开了皮肉,拆下了骨头。 他忽然挣扎起来,好似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他抖得好厉害,抖得好滑稽,四肢都僵硬的扭曲着,他忽然再一次的摔倒在那泥潭之中,他的心跳的好快,快得好似要从喉咙里呕出来一样,傅红雪捂住了嘴,忽然剧烈抽搐了起来。 ……他的癫痫发作了。 花白凤只是看着他,冷漠地看着他。 傅红雪绝望地抽搐,绝望地呜咽起来,这少年实在是太懂事,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竟也忍耐着自己想要哭嚎的冲动。 他呜咽着爬到了母亲的脚下,绝望地拉了拉她的裙角,好似再祈求:母亲、我的母亲,别这样对我好不好?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花白凤嫌他身上脏,她往后退了一步。 傅红雪绝望地倒地。 他不知病发了多久,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在此期间,花白凤就一直站在原地,看他在泥水里抽搐呕吐。 他平静下来,脱力一样的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已没有一个完整的样子了,到处都是被鞭子所抽破的裂痕,黑衣脏的不像样子,他的头发也已是完全的凌乱,狼狈得像是一个乞丐。 花白凤这个时候才开口。 她淡淡地道:“发疯发够了就跪好,你这孩子,也是的,不过说你几句,何必反应这么大。” 傅红雪又抽搐了两下。 这个世界上竟真有这样的父母,他们处心积虑的用各种法子让他们的孩子尊严尽失,宛如动物一样的发疯,然后冷眼欣赏完崩溃的孩子之后,在轻飘飘地告诉说一句“你这孩子,至于么?” 傅红雪哇地呕出一口血,一句话也没说。 花白凤淡淡道:“进来,我有话告诉你。” 傅红雪慢慢地撑起身子来,跪在地上,膝行进屋。 花白凤道:“你是不是在怪我,这样对你。” 傅红雪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地道:“……孩儿、孩儿不敢。” 花白凤又道:“你总该想象你父亲的仇恨!” 傅红雪道:“……是、是,我……我父亲的仇恨。” 花白凤道:“还有那猫妖内丹。” 傅红雪的手默不作声。 花白凤眸色转冷,忽然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喜欢的那个女人,秋星,究竟是什么人?” 傅红雪有些茫然地抬头。 他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看到母亲充满仇恨的脸,他似乎有些后知后觉,他摇摇头,气若游丝地分辩道:“母亲,秋星、秋星不可能是杀死父亲的凶手,她……她那么年轻,二十年前,她最多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母亲,秋星和这件事无关的、无关的……” 他每说一句话,花白凤的脸都沉下去一分。 她当了傅红雪十九年的母亲,她很了解傅红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