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上的枷锁,问道:官爷,二皇子的人什么时候来?是不是可以先给老夫和孩子解开枷锁? 那两个官差彼此对望一眼,满脸的疑惑:什么二皇子?没有二皇子,倒是有人想买你们三条命。 徐恩义三人顿时傻眼,挣扎地想要逃跑,被官差狠揍一顿,用麻绳结结实实地绑紧,勒进皮肉。 官爷!官爷!我曾是丞相,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徐恩义疯狂地嘶吼。 呸官差啐一口唾沫,呵呵嘲笑起来,甭说是丞相,就算是皇亲国戚,咱们也不是没有押过。 你们不是要银子吗?放了我们,给你们十万两银子!十万两!徐恩义再难以维持优雅从容的姿态,面目狰狞可怕,只为求一条活路。 徐宗识早已吓破胆,与萧安萝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娘亲、爹爹,我不想死。 孩子放心,有爹爹在,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两官差哪里会相信徐恩义的鬼话,已经有一万两银子入账,他们可不想自找麻烦,落个两空。做这一行,最讲究的就是规矩。 他们不会见买主,把人绑在指定地点就算完事。两官差趁着天色还没有黑透,拍拍屁股的尘土走人。 寒冬已至,树叶尽落,干枯得只剩枝桠,满地灰黄。唯有山头尖有青绿的松柏,却被浓厚低沉的黑云遮掩住,看不见一丝生机。 在空荡冷寂的山谷,动物出没的窸窣声、空灵婉转的鸟鸣声,谱成一条催命的音符。 马蹄哒哒的声渐渐近了。 一身素白衣裳,头戴白帽的宁长乐出现在徐恩义三人的视野里。 全身的白,像是穿了一身孝衣,又像是来自阴间地狱的白无常。 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凌云剑,来送徐氏三口最后一程。 宁!长!乐! 徐恩义从未如此胆寒。他可是他的生父啊! 宁长乐是魔鬼! 近了,近了。 徐恩义过于惊恐,双目瞪得眼白滚圆,像要立刻晕死过去。 马蹄近在咫尺,马匹呼气的雾仿佛就在徐恩义的头顶。 就在此时,萧厉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从枯黄的灌木丛中一跃而出,抱住宁长乐,自马上滚落,顺着山坡一路滑落。 萧厉将宁长乐护在身下。 两人停下,他的右臂不甚脱臼,以左手死死揽住宁长乐的腰。 宁长乐没受什么伤,只有脸颊被枯枝划出一条小指长的细细血痕。 他的白帽在滚落途中丢失,额前碎发凌乱,几缕长发随风时不时遮住半边黑眸。 宁长乐的表情错愕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冷意,声音浸了寒霜:萧厉,你怎么会在这里? 久安告诉我的。 久安曾受过杀手训练,对迷药有一定的抗药性,在宁长乐走的当日晚上,就醒了过来,急急赶往王府,寻求萧厉帮助。 萧厉一日一夜未睡,骑马昼夜不停,终于几近与宁长乐一同到达终界山。 他抄得山路小道,把马匹拴在山脚。眼看宁长乐就要纵马踩踏徐恩义,萧厉运足十二分内力,飞跃而起。 还好,还好。 萧厉惊魂未定,浑身颤抖。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宁长乐了。 萧厉的声音嘶哑干涸,破纸窗漏风似的:久安让我告诉你,她为自己做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你活下来。 那我只能抱歉了。宁长乐低低地回道。 宁长乐发力,想从萧厉怀里挣脱。 萧厉的左手如焊铁,狠狠地牢固住宁长乐,右臂因宁长乐的挣扎,时不时蹭在石块上,血肉模糊。 眼里的水波一层层积聚,萧厉咬牙,迟迟不肯坠落。 你难道忘了与我的盟约?你说过要助我夺得天下?! 最后一个字,尾音里已带上哭腔。 宁长乐低垂着头,乱发遮住他的眉眼,看不清面容。 宁长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他说:骗你的,关我屁事。 你萧厉哽咽了。 在宁长乐的心中,他真的什么都不是。宁长乐与花姨交代,与久安交代,唯独对他,没有任何交代。 宁长乐厉声道: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我帮你杀。萧厉抬头看天,天空黑成浓烈的液体。 宁长乐冷漠一笑:关你屁事。 萧厉松手、起身,而后转身背对宁长乐,右臂不自然下垂,左手抠住石块,往上攀爬。 既然无法说服宁长乐,那便由他直接做。 腰腹传来剧痛,萧厉不可置信地低头。 凌云剑穿过他的身体,血色沾染剑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