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清冷的眉骨一时有些失神,当他看见戚宁安因为自己的问题而罕见地出现惊讶时,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那我考考你吧。他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换个了双腿置于胸前的舒服坐姿,问,我房里有几枝梅花? 戚宁安回得很快,几乎是没有思考:七枝。 对!其实他自己都不记得,于是下巴微抬,说道,那你上药吧。 是他造成的,就让他解决,桑愿心安理得地想,压根不觉得让一位大乘期的剑君给自己上药若是被别人看到会有多么震惊。 他坐在那,下巴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时不时地扣着垂下来的衣摆,耳尖有点红。 瓷白如月的手腕上,青紫和绯红更加明显,忖着肌肤晶莹雪白,纤细易折。苍绿色的广袖轻飘飘地搭在手腕上方一点,仿佛被风一吹就能掀开,露出里面更加柔嫩的肌肤。 这是戚宁安第一次有机会端详他的手腕,纤长的手指正对着自己,能看到偏圆润的指甲上泛着淡淡的健康红晕。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手,正如他的人一般。 桑愿觉得等得有点久,语气中带着点不满意:你怎么这么慢。 戚宁安身上冰冰凉凉的气息不知从何时消散了一些,两人靠得这么近,他竟然也不觉得冷。 话音刚落,清凉的触感覆上手腕,激起肌肤的轻颤。 别动。戚宁安低头认真地给他涂抹生机膏,极品的灵膏很快舒缓了肌肤上的疼痛,就连效果都肉眼可见。他该是从未做过这种事,动作间不太熟练。 可以生白骨的极品灵膏就这样被用在肌肤表面的青紫上,偏偏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疼痛的舒缓让桑愿觉得很舒服,他忍不住哼唧了两声,像是枯黄的叶片受到雨露的滋养,忍不住重新舒展在阳光下。 戚宁安眼眸低垂,喉结处发痒,剧烈地滚动之后,他涂抹灵膏的力气变大一点,原本盘坐的双腿微微收紧,小腿肌肉紧绷。 青紫消散的速度很快,在桑愿惊讶之下慢慢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红。 疼痛没了后,指腹在肌肤上来回摩挲的感觉明显起来。 灵膏的清凉不知从何时变成一点点炙热的触感,带着点点的酥麻,从手腕处一直蔓延。 像是伸张的叶片有了蜷缩感觉,连带着他脸颊都泛起蔷薇花的红。 两人都没有出声,可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 等青紫完全消散后,桑愿终于如释重负地抽回手,腾地一下站起来,声音急促:我...我去看下出口。 他找了个理由就急忙跑开了,跑到洞口又想起还在雕像下的凤定,转身折返间步履匆忙。 桑愿忍不住朝戚宁安那边看去,他仍是那副面容沉静的样子。 戚宁安与他对视了一眼,面色如常下却是广袖里双手的紧握。他脊背绷得厉害,仿佛一张紧绷的弓弦。指腹间留下的温热久久不散,好不容易等桑愿的脚步声跑远了,才低着头有点狼狈地看着叠在一起的衣袍。 欲,念既生,他突然有点庆幸衣袍的遮掩,让他不至于在桑愿面前出丑。 这棵曾立于雪山之巅的苍松,终于被人间红梅吸引,生出尘世般的妄念。 山洞里,戚宁安阖上眼,在心中不断地默念清心经。 桑愿出来后,才发现原本赤红色的永梦山竟然褪了颜色,赤红色的山面变成了普通山体的土褐色。 灰蒙蒙的天露出云销雨霁后的碧蓝,周围的阴冷如冰雪一夜消融。 这座被凤君影响的永梦山,在凤君死亡,爱恨化成山间的一缕清风,吹醒了本来的山体。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甚至有小草破土而出,冒出小尖尖感受着外界。 于非臣在外面等候多时,他见桑愿出来了,忍不住朝他身后看,没看到人才纳闷地问:就你一个人吗? 桑愿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找了个理由:剑君正在调息,等一会便是。 哦。于非臣点点头,指了指远处的飞梭,都在那了,刚才你带来的人也放进去了,除了满脸符文昏迷不醒的府君,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于非臣的效率很快,桑愿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追日在识海里不屑:上品灵器飞空梭就被你这样糟蹋,简直...... 他劈哩叭啦地说了一大堆,于非臣就当没听到。他腿脚的跛瘸在这里明显一点,见桑愿看过来忍不住夹紧双腿,说:等我到大乘期,自会脱胎换骨。 桑愿点点头,没对他大言不惭地说到大乘期发表看法,反而回应:自然。 于非臣露出舒心的笑,突然生出一种在永梦山时虽然大气运无法起作用,可心情从未像现在如此舒畅。 在这里,没有外界那些纷繁琐事在,竟也不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