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悯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低声道:“别说你才十五岁,哪怕到了二十五岁,三十五岁,也是会流鼻涕的,我比你大这么多也流鼻涕呢。” 林虞“哦”了一声,虽然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但多少释然了一些。 一觉睡到大中午,林虞醒来的时候,陆悯还在睡觉。她也不叫他,梳洗过后,来到饭厅吃饭,刚吃到一半,就见林杉的丫鬟红杏匆匆而来。 红杏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姐,您快回府看看吧,路四公子带着人堵到咱们家门口闹腾,现下已有好多人围在门前看热闹。” 林虞放下手中的碗筷,询问道:“爹爹和大哥没在家吗,怎么任由路园那厮胡来?” 红杏摇摇头:“老爷与大公子到城南的王大人家喝喜酒去了,少奶奶今日又偏巧回了娘家,家里现下一个主事的也没有,都乱成一锅粥了。” 林虞了然,也顾不得吃饭了,赶紧随红杏上了马车。马车辘辘而行,林虞揉揉眉心,开口道:“路园这厮好不要脸,明明是他为人荒淫,怎么还好意思到林府门前大闹?” 红杏犹豫片刻,小声道:“二小姐今日到路府走了一趟。” 林虞一楞,而后明了,林杉对路园情根深种,无论路园有多龌龊,她总得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与他说清楚。只是,她既是到路府摊牌,怎么就跟路园结下了梁子? 林虞看向红杏:“二姐姐与路园可是发生了争吵?” 红杏这才将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于林虞听,林杉到路家质问路园为何要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装作翩翩公子,哄骗于她。 没想到路园不仅不承认自己狎妓,还倒打一耙,说林虞勾引他不成,才故意给他泼了一盆脏水,污蔑他作风不正,为的就是破坏他的好姻缘。 林杉与林虞姐妹情深,自然知晓林虞的为人,林虞人品高洁,岂容他人随意污蔑。林杉虽钟意路园,也由不得让他给林虞泼脏水,胆小如林杉,竟当场掌掴了路园,路园气不过,这才带着下人到林府门前大闹。 女子与男子不同,在名声方面,女子总要吃亏的。路园狡诈狡猾,又爱颠倒黑白,指不定会怎样污蔑林杉? 林虞心急如焚,只盼着马车能快一些,再快一些,赶紧到达林府。她到达林府的时候,林府门口已围满了人,众人大约知道林虞是林家嫡小姐,见她过来,主动让开一条小道。 林虞从小道穿过去,只见路园正站在人群中间滔滔不绝,他神情悲怆,眉眼含泪,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悲悲戚戚道:“我路家虽没落了,祖上也是随先帝打天下的肱股之臣,怎能容林家如此戏弄?” 路家先祖勇猛无比,很受先帝器重,若不是被旁支牵连,路家也算是长安赫赫有名的家族。 路园一提起路家先祖,人群不由沸腾起来,一时之间,十分同情路园这位忠臣之后,开口问道:“林家做了怎样伤天害理的事,竟引的路公子如此悲愤?” 路园清清嗓子,大声道:“前几日,林家派人到我家提亲,说他家二小姐钟意于我,林相致仕以前官声极好,我一听是林家来提亲,随即就答应了亲事。” “路家如今比不上以前,资产所剩无几,我敬重林相为人,更尊重未过门的妻子,为了能置办像样的聘礼,把家里仅剩的二百亩水田变卖成了现银,擎等着下聘,没想到今日上午,林家竟派人告诉我,亲事不作数了。” “无缘无故的,林家为何要戏耍于我?我也不是非要和林家结亲,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哪怕为了维护祖宗的颜面,我也要林家给我一个说法。” 路园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塑造成了无辜的受害者,而林家成了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仗势欺人的形象。 前几日林家派人到路家商议过他们的亲事,长安已传出了林家有意和路家的结亲的消息,现下路园义正言辞,一副愤慨不平的样子,围观之人很容易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