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有些面上挂不住了。 但其实安茯苓一直低着头没敢正视那知府,如果正视的话她就会发现这知府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勉强还有几分生硬。 知府并不真正心里欢喜有人对了出来,虽然他也知道安茯苓的两句把他夸得无比的好,但却好得比他原来的两句还要出彩些,这不仅是驳了众文人的面子,也有些驳他的面子啊。 而且他真心喜爱的还是那些读书人,腹中有四书五经的男儿,才不是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扮男装的乡野妇人,在他看来妇人都是围着锅台转的,这本就不是她该开口的地方。 但知府终究是知府,再多不满不可能在爱戴他的文人墨客面前表现,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安茯苓对出了对子,他应该奖赏,以体现一视同仁之气概。 “给这位小夫人看座。”知府对一旁的小厮吩咐,又问安茯苓,“小夫人为何这身打扮啊?听刚才小夫人之诗句,可不似是普通人家啊,想是自小读过些书的吧。” 安茯苓坐下,跟青州知府一番寒喧交谈,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大方端庄得体些,知府的脸色也和悦了不少,觉得安茯苓应该是出身不错的,但直到在交谈中真正了解到了安茯苓的一切,知府的面色就不太好看了。 而且最后安茯苓跪下道:“我与夫君二人受奸人陷害,一个流落在外有家难归,一个被害入狱生死难卜,但求知府大人为我夫妻作主,还我夫妻清白,让我们可以回家重新生活……” 安茯苓在这边申冤的时候,另一边房间内的邹平木也细细听着,想不到她还真是宁承烨的妻子,只是宁家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恩公也赫然被人害入了狱,真是世事难料。 知府大人的面色不太好看,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让安茯苓先起身细细将冤情说来。 安茯苓以为终于遇到了一个好官,宁承烨终于有救了,于是将前因后果,所有的一切都合盘托出,知府大人也一直点着头没出声但却也似是应着她。 “大人,还望你为民妇作主,还民妇与与民妇相公一个公道啊。” “无理取闹。”知府大人突然拍案一怒,瞪着安茯苓。 安茯苓原以为这一句是骂那县令狗官的,但见着知府那一脸沉着的阴冷才明白这一句是冲着自己来的,可为什么呢?她一时愣住了。 “本官并没有觉得这中间有什么冤屈,所谓的你跟村长和那天师的恩怨都是你自己编造罢,祭天原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你相公扰乱祭天难道不该被抓吗,你竟然还敢逃出来,真是胆大包天,县令到现在也没有抓到你,依着我看是他有些无能,却没有你说的贪赃枉法。” 安茯苓浑身血液都陡然一凉,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吗,她忘了官官相护这个词,知府只怕也是早前就收了不那县令不少的礼吧,怎么可能帮自己这个只不过是吟了两句诗的穷妇人呢,更何况那两句诗虽好,却只怕也不是这知府真心喜欢的。 可惜,安茯苓明白得晚了一点,她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将陈天师那笔账拿出来,不然自己就真的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安茯苓是吧。”知府大人冷眼望着他,而大座的其他人也跟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盯着她,“你青口白齿的污蔑村长跟那天师也就算了,却连县令也敢胡乱诬陷,要知道县令可是皇上亲自派选的人,你这是在质疑皇上的识人之能吗?是想对抗我们整个丘宁国的治理者吗?” 安茯苓起身冷笑,她道:“大人何必如此,一下子就给我安这么大的罪名。你打心底里看不起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觉得我今天出现在这儿脏了你的地儿大可以明说,也许你还觉得那两句诗从我嘴里说出来都污了诗文吧,你完全可以明明白白的坦诚告诉我,我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一定转身就走,大人又何必非要当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也给自己难堪呢。” “你们做官的全都是好官,你们读书的也全都是好人,只有我们这种乡野村人是粗野鄙陋的,是没有见识的,是你们眼里原就应该安安静静做一个民智不开的小人物的对不对。”安茯苓狂笑两声,“终是我看错了你,青,州,知,府。” 安茯苓转身离开众人还在怔愣中,知府暴怒而起:“给我把她抓起来,她自己可刚才承认是县令在追的逃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