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医生笑了笑,快步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一进去就是一片黯淡的黄色,一道被拉起的土黄色的帘幕都代表着后面躺着一个病人,代表心脏跳动的仪器声连绵不断的响着,混杂着一些其他薄楠不太认识的仪器声响,让人不禁放轻了脚步声。 医生将薄楠领到了唯一一个敞开帘幕的病床前,老陈身上裹着厚重的纱布,四肢尤甚,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他虚弱地看了一眼薄楠,气若游丝的说:“六、六子……呢?” 薄楠意识到他在说谁,也不管刚刚那个手术室里的是不是,先安抚了一句:“六子没事,手术很成功。医药费我已经替你们代缴了,你们有家人吗?联系电话给我一下,我帮你们联系。” 老陈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他张了张嘴,似乎是一时没有力气:“谢谢……薄……少……你怎……来了?” “你们这样也算是工伤,我当然要来。”薄楠在医生看不见的地方对着他眨了眨眼,陈山虽然重伤,脑子却还是清楚的,他低声说:“谢谢……六子老婆电话是132……” 他报了一串数字,薄楠掏出手机记下来了,没想到陈山又吐出了一串数字:“这是……六子……干爹……喻爷。” 薄楠秒懂:“好的,我会一起通知的,你安心躺着,好好休息。” 薄楠向医生道了谢,到外面找了两个护工帮忙负责两人住院流程事宜,自己则是先通知到了六子的老婆,转而又去通知对方的干爹。 喻爷?前世倒是没有打过交道。 那头很快就接了电话,薄楠道:“喻爷是吗?” “你是……?”对方声音一听就知道上了年纪,可精神却很好的样子。 “我是老陈的朋友,他们两个刚刚在高速入口被大卡撞了,老陈刚醒不大能说话,六子刚刚动完了手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薄楠翻了翻两人的临时病例,着重讲了一下六子的情况:“六子胸肋骨骨折,刺穿了肺部,右腿粉碎性骨折,左手骨折,大拇指断裂,已经接上去了,老陈这边情况比六子好一点,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你是哪位?我不记得陈山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姓薄。” “薄未平的崽子?”喻爷口气有点淡淡的:“挺好,这次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六子和陈山这边我会处理的。” “好的,我已经请了护工帮忙照顾了,您请放心。”薄楠说罢正打算挂断电话,突地又听那边说:“薄家崽子,你回去叫你爸最近小心点,钱家有点动作。” 薄楠眉目微微一动,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在这里等着他。 白天看见钱程的那个眼神,他心里就有些猜测了。 他本来挂断电话后就打算去打探一下钱家的消息——说得再功利一些,他今天给老陈出头固然有看不惯钱程的因素在里面,但给老陈名片那就谈不上什么纯粹的善意了。 他现在不是很想滥杀无辜,他爸和他哥都好好地活着,他还想给他们攒点阴德……钱程动手了,那么他就不无辜了。 “好的,谢谢。”薄楠笑道:“回头要是您愿意拨冗,我就来当面向您道谢。” “……倒是还懂点规矩。”那头说罢就挂了电话。 薄楠拎着自己的背包,感受着里面的份量,这一次用什么呢……那件穿心砚就不错。 所谓穿心砚,就是薄楠白天用两千块钱收到的那块洮砚,薄楠的预料没错,它虽不是法器,却在近乎法器的边缘,被他稍稍一激发就成了一件凶器。 它那道裂纹自中央贯穿,偏偏这砚台没有雕些梅兰竹菊之类的题材,而是雕的瑞桃献寿,这类题材常见于赠给老人或者孩童的礼物中,现在它被一箭穿心,那么老人和小孩自然是……折寿了。 钱家目前最小的那个就是钱程。 只需要一点小手段,这方砚台就能有所成就了。 钱家所住的地方薄楠清楚,毕竟同在一个圈子里,钱家隔壁就是李洲他家:“喂,李洲?” “在呢,老薄,干嘛?”李洲很快就接了电话,看背景应该在家里。 “出去喝酒?我来接你。”薄楠本着纨绔人设不倒邀请道。 李洲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好啊!你说个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哪里敢劳动你的大驾来接我!” “少废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