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自知之明的话,就会乖乖地放弃他们正在进行中的阴谋。垄右李家虽然隐藏锋樱这么多年,但三代国公所积累下来的力量,还不是一般地方豪门所能抗衡的。但此举带来的后续影响更在建成刚才的提议之上,李渊一旦听从,恐怕后果就不是将所有隐藏实力暴露那样简单了。而是逼得朝廷不得不在维持现状和痛下杀手之间做一个抉择。 “无忌,你真是个初生犊儿!”鹰扬司马刘政会急得连连跺脚。他和长孙顺德交情非浅,不愿意当众难为一个晚辈。但这个晚辈也忒胆大包天了些,简直是拿整个垄右李家的前程和在座诸人的性命在为赌注。 “唐公,切莫听少年无状之言!”段偃师也有些急了,走上前大声提醒道。 “刘将军和谢书佐切莫着急,听无忌把话说完!”一直没有开口的陈演寿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以段偃师为首的一伙幕僚们稍安毋躁。“无忌和志玄都是咱们的晚辈,他们的建议若是有偏颇之处,咱们这些当长辈的刚好当面给予指点。” 听了陈演寿的话,几乎要跟长孙无忌当场翻脸的段偃师只好退开半步。耐着性子听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辈继续“大放厥词”。陈演寿口中的‘志玄’是他的长子,此刻亦坐在李世民身后。这孩子和长孙无忌、侯君集等人向来是志趣相投的,如果段偃师继续不顾前辈身份和长孙无忌争执的话,未免伤了父子之间的情分。 “晚辈此言绝非一时冲动!诸位前辈不妨听听晚辈的理由。无忌的考虑若有疏忽之处,还请诸位前辈不吝指正”长孙无忌向替自己解围的陈演寿深施一礼,然后团团做了一个罗圈揖,朗声说道。 “把你的理由说出来吧,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马元规笑了笑,骂道。 “无忌斗胆问诸位前辈一句,李将军分明已经不为陛下所喜,为什么半年多时间过去了,虞、裴几位大人却没有主动为陛下分忧。他在雁门分了雄武营近半将领走,宇文家为何至今还未做任何表示?”又向大伙深施一礼后,长孙无忌笑着问道。 “先别忙着说仲坚失宠,陛下的心思,向来不好猜!” “也许是他给几位大人送了重礼吧。毕竟咱们裴大人素负有容之名的!” “宇文老贼都快入土呢,哪有功夫再干缺德事儿!” 一些心机相对简单者想了想,乱纷纷地回应。但这些话听在段偃师、刘正会等人耳朵里却犹如雷鸣。令他们不得不收起对长孙无忌的轻视之心,洗耳恭听他的进一步解释。 如果说裴矩等人是因为猜不透楚杨广的心思,或者说收了李旭的重礼,所以才不主动与之为难,这个理由也勉强说得过去。但宇文家族迟迟不找李旭报仇的举动,就实在有些令人无法接受了。从李家事后收集到的消息上看,当初雄武营几个壮士冒死偷取宇文化及兄弟勾结敌军的证据,为的便是让李旭重新掌握雄武营兵权。虽然这些人的谋划最终没有得逞,但宇文家却在此事中伤筋动骨,所失甚巨。以宇文述老贼的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绝不会事后对李旭不还之以颜色!。 “诸位前辈可知,自从去年开始,朝廷便断了虎贲大将军罗艺的补给。而罗大将军自草原洗劫归来后,便借着提防高句丽趁虚而入之名,把柳城、燕、辽东三郡全部收归其囊中?”长孙无忌停顿片刻,又朗声提出第二个疑问。 马元规、陈演寿、长孙顺德三个人的目光瞬间相遇,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赞赏。“后生可畏!”三个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想。“可惜他选择了二公子而不是世子!”马元规的眼神中,比其他二人还多了一分遗憾。 “多事之秋,那罗艺不顾朝廷多年恩遇。唉!”刘政会以一声长叹为长孙无忌的话做了最好的注解。 虎贲大将军罗艺已经造反了。虽然此人至今没有扯起反旗。但其驱逐朝廷任命的官吏,截留赋税,私扩守军,种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已经都做了个遍。猛将薛世雄空挂了个东北道抚慰大使的名头,却无力北上替朝廷除奸,只好把驻地搬到了涿郡正南方的固安。朝中诸臣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罗艺不宣称造反,他可就以在自己控制的地盘上为所欲为。朝廷能做的,只是息事宁人,期待有一天罗艺会突然良心发现,自己向南请罪。薛世雄守土不利,如果放在前几年,也早就像鱼俱罗一样身首异处了。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朝廷至今却未发一词。至于李旭,虽然朝廷给答应给他的物资一直没有到位,但他凭着六郡赋税,也把自己养得舒舒服服! “依照晚辈愚见,仲坚在皇上那里早已经失了宠,裴矩大人心里对此清清楚楚。朝廷至今没人出招,也不是光为了维护陛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