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妈妈。” 那个美丽的女人抱住她,似乎是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温很低,抱得更紧。 电话里说得匆忙,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但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还在慌,声音也发抖: “好,妈妈答应你。” “垦垦不哭了,我们把水水接回家。” 白逸看着,忽而松了一口气。 画面一转,又是一个灰暗的世界。 男孩又被送回来了,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 好多人各式各样的眼神、表情在眼前闪过,都像被水晕开,什么都看不清。 只有一个声音却清晰无比,讲起方言声音很粗,震得他耳膜发疼:“晦气东西,谁都不要你!” “没用的东西!净会在这里白吃白喝。” 妇人常年干粗活的手力气很大,手指隔着衣服掐他的小臂,营养不良小男孩身上没长多少肉,薄薄一层皮被扯得生疼。 “还克死自己爸妈……呸!” 男孩拳头紧握着,没吭声。 眼圈泛红,眼泪在眼里转个不停,愣是忍着没掉下来。 妇人今儿有些累,骂了几句就不再理他,转身出门时挂上了一副笑脸,招呼着其他孩子吃饭。 男孩在小小的木床上缩成一团,扯过薄被盖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发疼。 哪个角落传来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没一会就停了,原来老鼠也知道这里寻不到一点东西,又窜走了,黑漆漆的房间里只剩下安静。 院子里却很热闹,饭香时不时从很大的门缝灌进来,小男孩知道今天不会有饭吃了,贪婪地呼吸着,享受一个人的大餐。 静……太静了,外面终于也静了,味道散去了,小男孩盖着破烂的薄被发抖,嘴里呢喃着梦话,终究是睡着了。 疼痛在这无边的黑夜里叫嚣起来,小小的房间里,只有这时才会那么热闹。 后来是亮堂堂的房间,房间很大,床也很大,那两个漂亮姐姐说,这里以后就是他的房间,他被领养过那么多次,这是他进过最大的一个“家”,他小心翼翼地住着。 她们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白逸,白羽烟的“白”,易潇“易”的同音字“逸”。 漂亮姐姐们很忙,经常不在家,会有老师每天来教他识字,有阿姨照顾他,他没怎么读过书,不够聪明,老师走后要花更多时间来学习,为了漂亮姐姐们问到的时候会笑得开心。 但是某一天,她们还是带回来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让他叫弟弟,弟弟只比他小几个月,已经比他高了不少。 弟弟长相可爱,活泼乖巧,还很聪明,特别讨家里的阿姨喜欢,总喜欢眨着大眼睛叫他哥哥,他几乎不和弟弟说话,总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和从前的几次一样,从前的爸爸妈妈们总是因为新的弟弟或者妹妹冷落他,最后把他送回福利院。 可是现在福利院没有了,他不知道漂亮姐姐们会把他送去哪里,他有些茫然,但已经不再害怕。 那天是弟弟的生日,家里来了好多人,漂亮姐姐们很忙,他怕陌生人,自己跑到后花园,秋末初冬,迷迷糊糊在木椅上睡了好久,后半夜被找到的时候发了高烧。 冷热交替的感觉太过真实,白逸猛地惊醒,睡衣后背湿了一片,额头也冒着冷汗,凌晨叁点,他起来冲了澡,蜷着身子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 睁眼看着窗外的黑暗被慢慢被光亮覆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