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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眸底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视野,她越擦越多,似被捅到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哭的停不下来。

    对外心狠手辣的蒋焯顿时手足无措,他也不会哄,干瞪着眼看着,僵硬的手臂忽抬忽放。

    蒋焯眉眼皱成一团,无可奈何的粗着嗓劝,“别哭了。”

    人儿不想理他,转身又要出门,他这次一言不发的直接上锁,许瓷被气到,泪眼婆娑的抬头瞪他。

    他没有跟人道歉的习惯,能说的最软的话也不过是,“行了,我收回那话。”

    许瓷扭过头,死活不吱声,肩头轻轻发颤,鼻尖哭的通红。

    “乞丐”这个词,曾一度是她心底扎得最深的那根针。

    许爸还没出事前,许母是个备受丈夫跟女儿宠爱的家庭主妇,一家人过着不算富裕但温暖的家庭生活。

    后来,许爸因故离世,许母一蹶不振,若不是见许瓷还小,真就一冲动跟着他去了。

    许瓷记得,那时候她才十岁,许母带着她从老家跑来投奔在北岛安家的大伯。大伯母看似热情,张罗着给她买了一堆漂亮衣服,可某晚她半夜渴了,起床喝水时,恰好听见隔壁房间的对话。

    “你明天打发几百块让她们走,你看那穷酸样,穿的跟桥底下的乞丐似的,我出门都不好意思说是我家亲戚。”

    大伯为难的叹息,“这娘俩孤苦伶仃的也是可怜,你说把她们赶出去,这不是逼着她们睡马路吗?”

    大伯母拔高音量,好没气的叫嚷,“你那么喜欢献爱心,你还要这个家做什么?我知道了,你就是贪图许瓷她妈漂亮,你早就图谋不轨了,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老头子。”

    “你看你,又抽哪门子疯?”

    “我不管,明天她们不走,我就带着儿子回娘家,你自己选!”

    大伯声音弱下来,认怂的软音,“行了,我来处理。”

    ....

    天不亮,许瓷带着妈妈悄悄离开大伯家,从此两家再无联系。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她宁愿饿着冷着,吃多少苦都成,绝不让许母放弃那颗骄傲的自尊心。

    ————

    昏暗的玄关处,两人一高一低,大眼瞪小眼。

    小姑娘哭累了,默默擦干眼泪,情绪来去无影。

    她瞄了眼锁紧的大门,转身返回沙发处。一番闹腾后,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饿的胃都疼了。

    蒋焯人高马大的愣在原地,思绪俨然没跟上她变脸的速度,他瞧着刚还哭成孩子的人儿,现在正大快朵颐的闷头吃鸡腿。

    小姑娘吃到兴头上,左手大鸡腿,右手捧着冰可乐猛吸。

    男人坐回沙发,盯着她那张划清界限的大黑脸,压低嗓音搭话,“慢点,没人跟你抢。”

    许瓷憋着一口气,还是不说话,探身去拿他跟前的手握寿司,结果手在半空中被人钳住,他圈的紧,掌心粗糙灼烫。

    她挣脱不开,满眼警惕的哼,“你想干什么?”

    他眸色晦暗不明,粗暴的掰开她握紧的拳头,在软嫩的手心用指尖写字。

    “...痒。”

    许瓷不舒服的往后缩。

    男人置若罔闻,冷着脸强硬的控似,一笔一划书写。

    她没继续反抗,慢悠悠念完他的名字,“蒋、焯。”

    许瓷很轻的皱眉,面露不解,“焯水的焯吗?好奇怪的名字。”

    蒋焯面色一沉,忍住骂人的冲动,咬牙切齿道,“zhuo,多音字,你脑子被狗啃了?”

    她忽略他的狠话,不知想起什么大笑起来,心头难缠的郁气散开,浅笑如花,“我以为你爸妈知道你脾气坏,毛病又多,所以给你取这个名字,清水洗涤肮脏,愿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

    蒋焯噎一嗓子,难得吃瘪。

    如此直白的话,若换作外人说,结局绝不会太美妙。

    男人神色不自然的摸了烟扔嘴里,目光斜斜瞥过她笑颜如花的脸,雨过天晴后,漂亮的眼睛湿润澄亮。

    十分钟前,她还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小声啜泣。

    这才多久,转背又笑成一朵灿烂小花。

    蒋焯是真的搞不懂女人,变脸就跟翻书一样。

    .....

    “我吃饱了。”

    吃饱喝足,她摸着浑圆的肚子,感觉再吃多一口就能撑破。

    茶几上的美食被她一扫而空,许瓷瞥了眼不墙上古老的大钟,9点多了,再不回家真就晚了。

    离开前,许瓷一脸诚挚的问:“衣服我下次还给你,可以吗?”

    下次?

    蒋老大面色冷淡的抽烟,胸腔内颤动的心快乱如麻,故作漫不经心的“恩”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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