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行、首饰铺子等杂列,最熟悉不过的京城日常,对于北行前夕的霍二公子而言,多看一眼,是一眼。 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有关霍家的讨论。 “霍侯爷离京在即,原定腊月末出嫁的长女,却直接退了婚!” “退得好!真没想到!那唐世子竟干出此等悖礼之举!” “就是!听说,连皇宫除夕宴会亦无酒无肉,未闻一声丝竹之音!区区一公府世子,竟公然悖逆违制?还大行淫|乱之事?” “淫|乱?快说来听听!” “不就是过年时,在府中私设宴饮,借醉强要了一名歌姬么?霍侯爷证实传闻后,勃然大怒,当即与唐家退婚,还告了回御状!” “这下唐公爷被降职,不成器的儿子也被剥夺了世子封号……活该!” 街头巷尾的愤慨激昂,使得霍睿言百感交集,犹自记起当初宋鸣珂的一句提醒——表姐的未婚夫……可靠吗? 若非她提及,他岂会惊醒,并私下派人去盯着唐家?又如何能揭露对方极力掩盖的丑行? 出了这桩事,父亲恐长姐在京受人滋扰,干脆带她同去蓟关。 如此一来,除去准备参加武举的兄长,霍家算得上举家尽迁。 行至府外,霍睿言意外发觉,定远侯府门庭若市。 原来,开朝复议后,新君加封霍浩倡为定北都督,赐了不少恩赏之物。 眼看万寿龙芽、御苑玉芽等数款堪比黄金矜贵的北苑贡茶,还有御赐建盏、金银茶器等物,在父亲安排下送往自己的院落,霍睿言滋味难言。 依照宋鸣珂对霍家的熟悉程度,自是能预估,与茶相关诸物,只会归二表哥。 这大概是她不露痕迹的小小体贴吧? 而他却未必有当面致谢的机缘。 动身北上前一晚,定远侯府出奇安静。 霍睿言寤寐思服,遂起身披衣,揉揉窗边上卷成一团的三花猫,移步至廊下。 月华如雾笼了京城春夜,融进深深庭院,漫上他浅素衣襟。 触抚羊脂玉小镯,此物曾在她纤细皓腕上逗留数载,却因这次雪灾,辗转到了他手上,将代替她,陪他熬过塞外艰苦。 转头北望,他仿似看到长街尽头的宫墙禁苑、千里风霜围困的延绵山色、远山尽头的险要关隘…… 即便同一抹圆月柔光,落在她娇俏容颜、连绵宫阙、寂静山林、苦寒边关的景致,韵味也大不相同吧? 万里河山、铁血沙场,那是儿时牢牢扎根于心的梦。 曾坚定不移的决心,被她隐忍哭泣声,悄然击碎。 第十五章 ... 翌日,朝云叆叇,和风轻畅。 因国丧期间不宜铺张设宴,定远侯霍浩倡低调启程。 世子霍锐承默然率领府兵,护送马车车队,豪迈浓眉凝聚了前所未有的离思。 赤色骏马上,霍睿言身穿竹叶暗纹青袍,外披浅灰色素缎大氅,少年如玉,难掩日益彰显的宽肩窄腰。 他频频回顾,却不知期许的是什么。 朝中不少与霍家交好的官员闻讯赶来,城中百姓夹道相送,美人含情遥望,无不祝福定远侯,并赞叹两位公子的绝世姿容。 出了城门,因春寒料峭,霍浩倡请同僚不必远送。双方互相礼让,依依惜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