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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礼物



    陈霄霆哈哈大笑,“不至于不至于,你要见我随时可以插队。”

    嘉穆也跟着笑了,他把吸管抽出来,端起饮料来喝,在嘴巴碰到杯子之前,小声地问了句:“她怎么样?”

    陈霄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听出这个“她”字的偏旁部首的,但他从好友语气的微妙变化里,想不出这个代词的指向除了蒋若言还会有谁。“她现在,牛!”陈霄霆说,“她老爹正当继承人培养呢。后悔了吧?踏空一次当驸马爷的机会。”

    嘉穆知道陈霄霆在炒股,据说最近行情好,很多人都入了市,东勰也是每天在他耳朵边念叨股票。他嘿嘿笑道:“我不踏空轮得到你建仓?”

    这次轮到陈霄霆傻眼了,如同做贼的被当场捉赃。他没想到向来老实温厚的好友也有一双精明的眼睛,也能把什么都看在眼里。“建什么仓啊!”他一面脑子飞转,一面继续用股市的黑话东拉西扯,“本金都没有,也买不起啊。”

    嘉穆把笑容收起来,一板一眼的神情又来了,“从上次你们来上海我就看出来了。”他并不说他看出什么来了,多年的兄弟就这点好,什么话都不需要说明白,说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可是没说明白的东西谁也不糊涂。他老气横秋地接着说:“要是喜欢你就使使劲儿,蒋若言是个好女孩,我......反正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

    陈霄霆深深地看着好友,喝下去的是饮料,吐出来的却是醉话。他想说,他使的劲儿还少吗?他还想说,你哪来的资格谈论把她交给谁,又哪来的资格谈论放心不放心?可是陈霄霆最终还是把话一句句咽了回去,这不是一个说醉话的场合,所有的话说出去都是有后果的。他嘴里突然爆出一阵狂笑,像是憋了好久,“大哥,看了多少偶像剧才把你祸害成这样?按照剧本,这个时候作为男二号的我是不是可以开始揍你了?呵呵呵,呵呵呵......

    嘉穆也笑了,摇头晃脑,还是醉态。他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刚刚真的悄悄在桌子底下捏紧了拳头。

    陈霄霆乘坐晚上6点钟的高铁离开了上海,嘉穆一个人站在衡山路上,看着linedrawings门口的霓虹灯招摇地亮起来。这个店在白天还是安静小资的咖啡厅,可是一入夜,就披戴了绚丽的夜色,摇身一变成为狂放的舞女。嘉穆最后看了它一眼,然后匆匆离开,上夜班的同事们马上要到了,他不想在如此热闹的时候跟他们告别。

    由于手臂受伤需要静养,东勰请了长假,因此有了大把时间。他每天睡到自然醒,接着看书看电影打游戏,或者再来个午睡,潇潇洒洒地挥霍掉一整天。这段时间都是嘉穆在照顾他,每天早上,嘉穆会把一整天的饭菜做好,然后再出去找工作。回家之后还要帮他洗澡、陪他散步,周末有时候带他去医院复诊。东勰虽然身上病着,心里可受用,这美滋滋的日子短短两周就把他养胖了一圈。

    嘉穆的工作找得并不顺利,简历像沙子一样扬出去,可是收到的回音——哪怕是“不合适”这样的回音——都少得可怜。他在大学里学过什么,学得怎么样这些都帮不了他的忙,只要“肄业”两个字写在简历上,大学就等于没上过。他想,看来自己还是只能继续找酒吧的工作,至少对酒吧他还是很熟悉的。他开始去街上陌拜一家家酒吧,像推销保险一样去推销自己。

    这天房东来了。这位五十多岁的上海老阿姨看到东勰手臂上缠着的石膏瞬间花容失色,又是“哦呦”又是“啧啧”。因为她的儿子是袁尚卿的朋友,当初这个房子就是看袁尚卿的关系才这么便宜地租给他们的。所以房东可能以为自己跟东勰他们有了一层熟人的亲近,因此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嘱咐他该吃什么,该喝什么,该怎么休养,两片厚实的嘴唇纠缠不清开开阖阖。东勰在她比连珠炮还快的语速里连话都插不上,把头点得像是鸡啄米,好不容易趁着房东换气儿的功夫,赶紧插上一句,问房东阿姨大老远跑来是有什么事。房东一跺脚,两手往胸前一拍,“哦呦作孽,光顾帮侬讲闲话,把事体忘脱了。“

    房东告诉东勰,几天之后会有新的房客搬进来,她今天是来打扫房间的。房东还说,新房客是外地的一个什么公司的研发员,被派到上海来出差的,估计也住不长。说着说着又扯到之前住在这里的那对年轻小夫妻。房东眼锋飞来飞去,暗戳戳地告诉东勰说那个女人搬走以后怀孕了,孩子好像还不是那个男人的。东勰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听她八卦,同时心里佩服不已,已经搬走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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