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的雾气弥漫在浴桶周围,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臂随意搭在木桶边,只是手臂上狰狞的疤痕和猩红的血迹实在可怖,在看这双手的主人,被女娲细心捏造的五官在白茫茫的雾下若隐若现增添一丝神秘感只能看见那清晰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男人安静的靠在浴桶里,双眼阖合像画中不染尘俗的仙子,可是仔细看去这一桶殷红的血水却玷污了这美好的一幅画。 贺余风从浴桶里起身,擦拭身体。一圈圈白色的绷带缠在他身上,刚穿上里衣门就被顾予初推开。 贺余风是惊讶的也是喜悦的,顾予初则是看见他一身的伤痕眼泪断线般流下来。 “初初,还疼吗?” 这是贺余风见到顾予初说的第一句话,就这一句“还疼吗?”顾予初就知道莫愁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怎么会有贺余风这么傻的人,这世上除了父亲和贺余风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很痛吧……。” 贺余风环住顾予初,受伤的双手笨拙地替她擦着眼泪,温柔的捧住她的脸,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映满着她的倒影,她知道的这双眼从头到尾只装着她一个人。 贺余风笑着对她说: “早就不痛了。” “别哭了,我可不想娶一个眼睛肿成核桃的丑姑娘。” 从现在开始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能将他们二人分开。二人何尝不是互相爱着对方,贺余风用着自己的方式爱着顾予初不惜被误会,顾予初被伤的遍体鳞伤的时候还是爱着贺余风。 即使知道没有好的结果可是还是忍不住去靠近,去爱对方这才体现了爱情的可贵。 贺余杭死了,死于自刎。他深知自己已输的一塌糊涂。像是不甘老天给他安排的命运,那双拾不动重物的手在死前竟拿起剑给了自己最体面的死法。 贺余风和顾予初成亲那天正好是贺余风与顾予初第一次见面那天,或许当时在饭桌上两人的缘分就早已注定。 顾予初身穿凤袍霞帔鸳鸯袄,头戴风冠钗着贺余风送她的步摇。清水替她梳理着秀发,镜中的女人,一抹朱唇千娇百媚,一双美目盈盈秋水明艳动人。真当是桃羞杏让的绝色佳人。 “小姐,您真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子。” 清水替顾予初梳妆完毕看着眼前侍奉了十多年的主子,双眼忍不住流出眼泪。 “你哭什么?我都没哭。”顾予初对清水嗔娇道。 清水擦干眼泪傻傻笑着对顾予初道: “奴婢只是替小姐高兴,小姐和贺公子这一路太不容易了,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 是啊,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她之前做梦都想着这一天,如今到了这一天竟感觉有些不真实。 “小姐!轿子到门口了!” 门外的喊声打破了顾予初的愣神,清水给她遮好红盖头扶她上轿。路上铺满了红色,贺余风骑在马上一袭红衣飞鸾翔凤、英姿飒爽。路上行人纷纷感叹这新郎怎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