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与西湖精致一样,春夏秋冬,各有风韵……” 王朝云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她疑惑苏轼居然附和这年轻人,说起了‘肤浅之话’,而且,苏轼的态度,有些奇怪,不像是师生,总之很不对劲。 王朝云没有说话,继续温酒,给两人倒上。 她每次倒酒,赵煦都点头表示感谢。 王朝云心里撇嘴:世家子弟,不管怎么低俗下流,各种扮相都是手到擒来,难怪能骗到那么多小姑娘。 赵煦见苏轼慢慢的有些自然,目光看向南方,道:“不瞒先生说,我一直想着,能去江南走一走看看,最好能住上一段时间,好好走一走,认真看一看,太多事情,都是他们说的,我听得,具体怎么样,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苏轼拿着酒杯,脸上平静的没有说话。 他能理解赵煦,作为大宋官家,一举一动牵涉太大。眼前这位官家,除了御驾亲征这一次,以前都没有怎么出过宫。 这位官家对西湖,对江南的印象,应该只是那些文章,诗词里的模样。 甚至于,他应该连真正的湖,真正的船的模样都没见过,更别说泛舟西湖了。 赵煦瞥了眼王朝云,见时机差不多了,拿出柳城的那道奏本,递给苏轼,道:“先生看看。” 苏轼眼神骤然一凝,没有接,默默一会儿,道:“我意已决,公子不必再劝。” 赵煦一怔,继而道:“不是,先看看这个。” 苏轼似有些恍悟,连忙伸手接过来,打开看去。 王朝云不动声色的观察,越发觉得这对师生有问题,却没有多余的动作。 苏轼看着柳城的这道奏本,只是看了几眼,就能猜到全部,快速看完,抬头看向赵煦,道:“无稽之谈。” 赵煦喝了口酒,道:“可不是无稽之谈吗?就这样类似的,我每天要看十几道,一个月累积下来,起码要上百,就是假的,我都快认为是真的了。不怕先生笑话,有好几次,我都注意观察章先生,想看看他有没有三只手,脑后有没有反骨,甚至于,我还专门找了关于面相的书研究了好一阵子。” 苏轼没有笑,反而拧眉,道:“假的就是假的,说一万遍都是假的。这样的东西,官……公子还是少看为好。” 赵煦笑了,道:“这些确实是假的不能再假,可是看多了难免就会真的起疑。如果抛开这些一眼分辨的假的,其他的呢,那些真真假假,先生怕是都难以分辨,我这个没怎么出过家门,见过世面,对于人心险恶了解不深,被拘禁在这皇城的人,又能分辨多少?久而久之之下,我会不会对一些千真万确的事动摇,对一些人一些事,做出错误的判断?我若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对这些人这些事的影响,会多大?” 苏轼怔神,他有些不太明白赵煦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教训’他吗?是说他的奏本,是假的,是在攻击‘新法’吗? 苏轼稍稍沉吟,就道:“公子,有道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凡事不能听信一面之词,须多做求证,以作判断。” 赵煦点头,从怀里掏出苏轼的那道奏本,放到苏轼身前,道:“所以,先生不能走。” 苏轼没想到,赵煦是在这里等着他,慢慢拧眉,沉默不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