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谢庾伸手过来摸摸他短得过分的板寸,“长工阿献!” 她其实很喜欢他这一部戏的造型,演长工这种糙汉人设也很带感,就是戏份实在太少了,除了跟大小姐在夜色中手拉手出逃,就是被护院们压着往死里打,回忆戏也是群戏,连单人镜头都没一个。论出彩,在影帝影后大咖云集的大制作里,实在没什么惊艳可言;但论份量,阿献这个角色的牺牲,为女主自闺阁少女蜕变到旧社会的独立女性,带来了举足轻重的影响。 “不闹了,”裴祚还有些困顿,攥住她的手拽过来囫囵啄了一口,连亲的是手心还是手背都没意识,但他心里的事算是姑且可以搁浅一阵子了,“今天还要去庞贝古城看火山和遗迹是不是?我马上就起。” “不急,你可以再睡会儿。”谢庾还在细细品读他的剧本,“这剧本的遣词造句真不错,可以看得出来是精打细磨过的。” “那是,联合编剧之一可是卫千秋!”裴祚脱口而出,说完就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 “哦,不错,看来你和他合作得蛮开心的。”谢庾故作漫不经心,心里却是气得咬牙切齿。 “憧憧……”裴祚有些犯怵,既然都已经说破了,他索性硬着头皮,把心里憋了好几天的话说出口,“其实,《负暄明川》的后期制作已经全部完成了。” 谢庾划拉着手机荧幕的手指蜷缩了起来,她把裴祚的手机还给他,她已经有很多日子没有好好直视他了。她的眸中透出窗边熹微的光亮,眼神似乎在听完他说的话后,仅有细小的波澜,便恢复平静与恬淡。 裴祚最怕的,就是她这个样子。 明明心里早就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仍要维持着淡定,连在最亲密的人面前都逞强着不愿泄露半分慌乱。 这样的她,跟叁个月前歇斯底里说要分手的她相比,太极端了。 “我看到了,小岛给你发的微信。”谢庾终是开口,坦白,“或许我不该乱看的,对不起。” “这没什么的憧憧,”裴祚撑起身,也和她一样倚坐在床头,“我的手机你可以随意翻看,这是毋庸置疑的。我只是……想要让你缓一缓,再知道这件事。” “我已经缓了叁个月了,裴祚。” 谢庾在裴祚伸手要揽腰将她搂入怀中前,率先倾身抱住他精壮的腰。他为了屈指可数的几个镜头,却增肌练了叁个月,每天都是大汗淋漓高强度地锻炼,很辛苦但也很值得。 “可是,你真的出戏了吗?憧憧。”裴祚小心翼翼地询问,好似生怕惊扰了谢庾体内,另一个脆弱易碎的灵魂,“这是我们合作的第二部电影,却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同框共演,你知道的,这部戏对我、对你、对我们俩和小岛,甚至是对卫千秋来说,都非常重要。你确定你已经做好准备,去面对完整的《负暄明川》了吗?” 谢庾的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过拍摄《负暄明川》时的画面,缠绵悱恻又痛苦心碎的悲剧结尾,却又带着诗篇一般隽永的美好。 杀青那天,导演张小岛抱着裴祚痛哭流涕,谢庾立在不远处久久没有出戏,耳朵却听到小岛在对裴祚说—— “幸好是你,裴祚。幸好是你演了沉明川,幸好叶负暄是谢庾,真的好幸运,是你们二位演了《负暄明川》。” “我想象不到,如果不是你们两个人,那还会有谁可以演这出戏。” “真的,我这辈子如果只能拍一部电影,那《负暄明川》已经是这唯一了。” …… “阿祚,”谢庾听到自己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很空灵很飘渺,仿若一缕轻烟,一层薄雾,风一吹,就将挥散,“我哪里还需要准备呢?” “我早就是叶负暄了,也许,我这辈子都会是叶负暄。我的身体里有一部分血液,永远为她而流淌着。” 裴祚闻言,在心底悲戚地长叹一息,他痛苦地闭上眼。 那时候他想,如果一切能重来,他一定一定,不会让自己和谢庾,成为“负暄明川”。 *** 来自广坤的留言: 接下来开始回忆杀部分,时间线是: 综艺→插叙十七岁时第一部电影拍摄 一些初次大乱炖 大学往事→第二部电影→回归此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