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了一番。 而崔琰经过短暂试探之后,也猜出了荀攸以及他背后的骠骑将军阎行的一些心思了。 关西以强兵临河朔,攻城略地,夺取袁氏基业,过程虽然因为袁家兄弟自相残杀、各引外援而变得十分容易,可是想要治理好夺取后的州郡县城,却远远没有战阵攻杀那么简单了。 之前为了战胜强敌,关西兵马杀伐甚重,袁家子弟自不必说,忠心拥护袁氏、负隅顽抗的审、沮等族在城破之后遭了大祸,城中百姓也有不少父兄子弟是死在关西步骑手中,因此阎行后面若想要真正在河朔站稳脚跟,就必须拉拢这偌大河北的人心。 崔琰,显然就是阎行和荀攸挑中的人选了。 尽管心中不太情愿,但形势比人强,看着关西步骑的兵戈,顾及家族老少的崔琰不得不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但愿这骠骑将军,是个怜悯百姓的明主吧。 崔琰在交谈之余,只能够在心中这样默默安慰道。 “哈哈哈,季珪公,孤可算是将你请到了。” 就在崔琰心中默念之时,堂外一阵兵甲响动之声,旋即一个豪迈的笑声响起,堂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几位幕僚的簇拥下,大步走进了堂内。 荀攸微微一笑向崔琰示意,起身迎接,崔琰虽然与阎行未曾蒙面,但见状也当即明白,是骠骑将军本人亲至了。 “琰何德何能,劳将军遣使相邀。” 崔琰也连忙跟着荀攸起身,向阎行见礼,不过他态度颇为从容,倒是没有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诶,孤于关西,亦久闻季珪公之令名,若非甲胄在身,害怕惊扰了府中女眷,孤都想要亲自登门拜访了。” 阎行呵然一笑,亲切地让众人重新落座,同时与荀攸交换了眼神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又主动移动坐榻,拉近了与崔琰的距离,笑着说道: “季珪公,袁绍据河朔之地,心生不臣之心,侵凌外州,孤戮力王事,率关西之兵以少敌众,赖将士用命,先前大破其军于并地,新近又逐其二子于邺地,孤正欲申大义于天下,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然地有东西之分,河朔之民人心未附,孤正要向公请教治平之道呢。” “琰才疏德薄,岂敢轻言军国大事——” 对于阎行开门见山的坦诚,崔琰心中虽有预料,可还是下意识地要起身谦辞,但阎行却没有让他如愿,而是再次拉近距离,言语更加恳切地说道: “季珪公才德兼备,邺地之士心怀仰慕,孤之所求,为国为民,还请公勿要推辞。” 话被说到了这份上,崔琰看着更加靠近的阎行那炯炯的目光,只得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 “将军明见,为政之要,得人为先。袁氏兄弟虽行为不轨,然麾下亦不乏能人志士,况以冀州辖地之广,四野才俊甚众,若将军能够亲之信之,将其引为臂助,以示治平戡乱之志,河朔之民定当仰之如日月,归之如流水。” 这番话是崔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来的,他虽然拘束于邺城之中,可近来也听说了一些有关于西凉军的消息,比如纵兵剽掠乡聚,拘捕袁氏子弟、清算那些负隅顽抗、忠于袁氏的河北士人······ 总之,河北士民在关西的兵威和强压之下不无怨言。 但崔琰知道,让已经侵入河北的关西兵马再退出这片土地是不可能的事情,与其如此,还不如争取让更多河北士人能够进入到骠骑将军的幕府之中,使得河北士人能够与关西文武平等交流对话,通过给阎行和幕府施加影响力,来达到维护小到崔氏家族、大到河北士民的整体利益。 只是话说完之后,崔琰看着阎行沉思的神色,内心还是有些担心,害怕引起骠骑将军和其幕僚的反感,毕竟这是关西兵马刚刚入住冀州的敏感时刻,一旦话不投机,很有可能就会引起更大的祸患。 幸好,阎行没有让崔琰内心忐忑太久,他稍稍思索之后,就重新露出了笑容。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