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原来各自割据的局面。 攻打巴蜀之所以让阎行如此犹豫,正是因为蜀道艰难,一不小心就会将大军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那是兵法常说的“死地”,任凭你文韬武略,歩骑强盛,面对着‘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并’的险道,闭关而守的敌军士卒,单单是僵持久耗的窒息感,就足以从精气神上摧毁一支强大的军队。 裴潜点点头,蜀道的艰难是世人的通识,他相信这就是阎行内心的心底话,他转而说道: “蜀道虽险,但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啊!” 听到裴潜重复了自己刚刚这一句话,阎行瞪大了眼睛,口中问道: “内兄有事情要告诉行?” “潜的二弟奉先多年来滞留蜀中,路途隔断,音讯全无,潜之前派人多番打听,却一无所得。不料近日二弟奉先竟遣人赶至雒阳,送来了家书,言其已经在蜀郡出任官职,信中也谈及了蜀地的一些情况。” “刘季玉不仅与张鲁交恶,其麾下亦多龃龉,庞羲、赵韪等人皆与刘季玉离心离德,主弱臣强,御下无能,加上张鲁在侧,蜀地的大乱只怕也不远了。” 阎行点点头,刘璋身无微功,临时继位,自然会引起一连串的动荡,之前蜀中将领沈弥、娄发、甘宁的反叛还只是小事,但等到无力御下的刘璋与庞羲、赵韪这些老臣撕破脸的时候,蜀中自然就会迎来一场内斗大乱。 只是若要趁乱入蜀,势必要经过汉中,但是五斗米道在汉中布道已经有三代之久,士民信奉者不知凡几,张鲁境内既无内乱,又有险隘可以依仗,只要据关而守,就能够将阎行派去的大军完全隔绝在栈道之上。 寻求对付汉中张鲁的办法,才是入蜀的关键。 但阎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沮丧士气,他笑着说道: “内兄身在蜀地安然无恙,对于我等,就是最大的好事了,其他事情,可以缓缓而图,但也不必急于一时。” 裴潜赞同,他也笑道: “家父等人知道了奉先在蜀地安好后,也是欢喜不已的。” 两人在谈完了关西之事后,又转到了关东的局势上。裴潜其实也猜到了,阎行之所以要尽快将霸府从河东迁往关中,很有可能是与阎行接纳河北叛将麹义,与邺城袁绍彻底撕破脸皮,三河之地接下来随时可能遭受河北大军进攻的原因有关。 阎行之前想要通过公孙瓒、黑山军一同对付袁绍,但是现在看来,他与公孙瓒、黑山军之间都缺乏信任,若非真的唇齿相依,很难再凑到一起。 公孙瓒眼下的心态,就是一种自恃高墙深壑、粮草充足的自大症状,在他看来,相比进攻连年没有攻克的易京,袁绍的大军接下来更有可能会转向西边,进攻更加富庶,也容易攻取的三河之地。 所以,他才不会再与阎行等人联合,主动进攻袁绍了,他要躲在易京的高墙后面,静静看着袁绍与阎行等人攻战厮杀,然后再挑选时机坐收渔人之利。 除了公孙瓒、黑山军之外,对付势如水火的袁绍,还有许都的曹操可以争取。 只是对于曹操的心思,阎行也拿捏不准。以曹操的雄才大略,他肯定对地跨四州、南向以争天下的袁绍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但对于已经崛起的自己,只怕曹操也不会再以等闲利用的心态来看待。 眼下三家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局势,袁绍的实力最强,但他面对的公孙瓒,也是最棘手的,河北的军队连年攻打、围困易京都没有攻下;曹操和阎行的实力相仿,曹操可能正打算再一次对徐地用兵,吕布是羁留异乡的逃亡之人,他的实力并不强大,在徐州也没有什么根基,以曹操的兵略和朝廷的大义,对于一个吕布,是绰绰有余的。 阎行则是平定了雍凉二州,如果不打巴蜀,他就抢先得到了一个对袁曹两家先发的机会,他可以在袁绍大举进攻他之前,联合其他势力进攻袁绍,削弱乃至打垮袁绍的实力。 但是怎么用好这个先机,则是一桩攸关成败生死的大事,如果成了,袁绍这个地跨四州、天底下最大的割据军阀可能实力就会一落千丈,治下四州的地盘也会分崩离析。 但如果变成了打草惊蛇,又没有把蛇彻底打死,那将袁绍的大军提前引向三河之地,那就有可能变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窘境。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也不是阎行能够承受的,因为除了他与袁绍之外,还有虎视眈眈的第三家势力就在一旁静静地窥伺、等待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