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了!” 为首的白波骑将诅咒地啐了一口,虽然西凉军的军阵四角都布设有鹿角和木刺,可那也只能够暂时阻碍白波步卒大军的径直合围,对于他们这些灵活奔击的轻骑而言,很快就能够寻得空隙,突入阵中而去,彻底搅乱他们的阵型。 可是对面的西凉军面对己方轻骑的逼近,就是这样的有恃无恐,阵型纹丝不动,仿佛将己方这些轻骑都当不存在的样子一样。白波骑将在感到受到羞辱的同时,也暗暗心惊,他随即决意,在逼近到五十步内之后,利用马速往西凉军的大楯后抛射一顿箭雨后,就径直往后撤退,也不管这些龟缩不动的西凉军的虚实情况了。 马蹄继续迈动,眼见着大楯后的大片空地,都进入己方轻骑手中的骑弓的射程之后,白波骑将摆了摆手,身边的轻骑也随即会意,弯弓仰起角度,准备快速抛射箭矢。 就在这时候,白波骑将终于看到西凉军的军阵动了! 大楯被瞬间压低,无数个汉军蹶张士装饰的将士从盾牌后冒了出来,他们齐齐一排摆开,弩机上的弩箭瞄准着也是同时举弓的白波轻骑们。 “嘣嘣嘣——” 一阵猛烈的弓弦震动声过后,原本还是锥形阵的白波骑兵的骑阵,刹那之间就陷入了一大块,屏蔽两翼的轻骑们也受到了摧枯拉朽般的攻击,在一波劲道十足的弩箭过后,不死即伤,人马中箭的比比皆是。 “该死,还有强弩!” 白波骑将侥幸没有被弩箭射中,他顿时又大骂了一声。西凉军手中的强弩,都是雒阳武库之中的汉军制式的强弩,劲道十足,近距离破甲穿盾小菜一碟。 听说,之前攻城部队的儿郎们,也没少吃临汾城头的汉军强弩的苦头,只要近距离被那些强弩的射中,就算是身披重甲的勇士,也很难挨得下去。 “分散开来,都给我后撤!” 白波骑将也是久经战事的积年老贼,他知道这些汉军强弩虽然杀伤力惊人,但是却射速极慢,一般用来守城和防御作战,在攻坚和进攻之时,只能够起到辅助作用。 对面蛰伏许久,为了加大雷霆一击的威力,都将蹶张士排开埋伏在大楯下,这样一来,齐齐发矢后,就没有后排的蹶张士上前连射,己方的轻骑速度奇快,只要散开来,抢在对方的蹶张士再次搭箭上弦之前,退出近距离范围内,那么西凉军手中的汉军强弩的杀伤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因此,他麾下的轻骑虽然遭受重击,但却没有陷入混乱,而是在听到了白波骑将的命令后,纷纷分散开来,拨马向后面撤退。 这个时候,又是“轰轰”的声音响起。 刚刚拨转马头的白波骑将,回首时惊讶地发现,西凉军中有一支骑兵冲杀出来。 “这——” 由不得白波骑将不心惊,刚才就他所见,西凉军的骑兵并不多,尽数用来屏卫大阵的两翼,方才也没有骑兵调动往这边的迹象,怎么就突然又杀出了一支骑兵来了呢? 原来,阎行之前已经下令过,按照《步战令》,骑兵在没有受令出击御敌前,是不能够上马的,必须跟步卒一样步行牵马,以保存战时最充沛的马力。 所以,刚刚中军铁骑的调动,完全就是在西凉军一方旌旗招展、不断摇晃的掩护下,一队队步卒牵马的调动,自然没有了寻常骑兵调动奔走时的声响和动静,如今再突然杀出,也就让没有预防的白波骑兵感到措手不及,心惊不已。 因为己方的中军骑兵的杀出,前排的蹶张士搭箭上弦之后,也跃而不发,可是白波骑兵一方因为刚刚分开骑阵,又在拨转马头,自然无法和西凉骑兵正面对抗,再一次吃了一次暗亏,眼睁睁看着衔着尾巴冲杀的西凉骑兵逼近过来。 “加速后撤!” 白波骑将顾不得落在后面的其他轻骑,喊出一句话后,就狠狠往自己的坐骑马臀上抽了一鞭,逼迫自己的坐骑撒疯般,不顾一切往前方飞窜出去。 “杀啊!” 出击的大牛、杨丰等人,带着中军的两百骑兵,上马出阵后,就正好撞上了分散掉头的白波轻骑,他们呼啸着也毫不客气,就催动马匹冲杀上去,给来不及再次掉头抵抗的白波轻骑的后背狠狠地补上一刀。 一场骑兵之间的追杀就这样突兀地展开,大牛、杨丰在斩杀了掉在后面的不少白波轻骑后,又衔尾追击了一阵逃窜的其他白波骑兵,直到白波大军的掩护撤退的歩骑后续赶到后,才又缓缓地退了回来,只留下了一地狼藉的人马尸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