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母后,我也想靠。”李胜撒娇着说,声音腻歪极了,也不再妄想将头靠在她腿上,而是伸开两只手臂,要直接去抱她的腰。 “我再说一次,皇帝,放开。” “明礼。” 阿允直接唤起旁边的明礼,让他将李胜拦住,可李胜坚定非常,仿佛要争抢什么似的,非得这时候也靠着她,才能证明自己的地位。 他闹的不停,发出鼹鼠翻土般的窸窸窣窣,另一人听到声响,被迫从乌黑的美梦中惊醒。 “母后。” 李从抬起脸,很乖巧地望着她,眼里流动着午夜时分的烛光,双眸明亮,姿态卑微,是心甘情愿献祭般的神色。 阿允喜欢这样性格温顺的少年,用手抚过他的鬓角,指尖停留在他的脸颊,不以为意道,“他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你轻易不要理会,免得他把你带坏。” 这还了得,李胜听见后更委屈了,“您怎么当着皇兄面这么说我?” “我说得不对吗?你也该歇息了,闹到这么晚都不停止,也太不像话。”这幼稚心性真是有利有弊,阿允真心希望李胜能一辈子这样下去,不理朝政,开开心心地做个富贵闲人,沉迷于宝马良驹弓箭珍器……把大事都交给她处理就好。只要不持剑伤人,这样两生欢喜,岂不是更加得宜。可是,偶尔也会对他的行径感到厌烦。 纠缠是被偏爱者可以享受的权利,而阿允并没有爱他到那种地步。 李胜负气不已,自行离开了。 李从不禁有些惶恐,“母后,儿臣是不是也该退下?”他问,下巴却依旧紧贴着她的手。 阿允笑了笑,“没关系,你和娇凤不同,让我仔细看看。我记得去淮南国前,你还小小的、个子矮矮的,现在却长高了许多。”记忆里的李从分明还是一个孩子,脆弱的连阵风都能刮跑,现在却已经成了大人,虽然还是清瘦太过,明明怎样也不可能短了他的饮食。 “我的衔蝉真好看。” 她笑着说,指尖在他的脸上摩挲,“只是不太像我,也不像先帝。”万幸李从不像先帝,否则阿允就不是温和对他,而是直接就让他滚出长安,永远留在淮南,不许踏进都城半步。 “父皇……” 李从想了想道,“诸位兄弟姐妹中,唯有大哥和父皇最像,他回长安后单独拜见过母亲吗?” 没有。 于菟明明已经见过皇帝,却不愿意单独来见她,是在怨着她吗? “胡说八道。” 阿允的手停顿了一瞬,语气不变,笑着拧一拧他的腮肉,“你大哥哪里像先帝,他眉目要更干净富有少年气些,分明像——”声音戛然而止,刚才神态自如的阿允突然愣了神,露出些思考的神色。 “母后?” 李从有些微微惊异,小声地叫她。阿允温言细语道,“衔蝉,你还记得你父皇和我,怎么在一起的吗?” “……”这些事有什么回忆的必要?不过是往自己心上插刀子,阿允从名正言顺的妻子降为妃妾,每次想起都心中生恨,深以为耻,从不许人提起。 李从虽然疑惑,却依旧乖巧道,“我记得父皇说过。您先是与留侯订婚,然而他在战场上受到重伤,因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