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的唢喇声一早就在苗岭村吹开了,村十几户村民聚齐在一间小草屋外的田埂上,欢看着一对新人拜堂成亲。 尽管草屋又破又小,连容纳宾客的地方都没有,但前来的村民不论老少、男女,皆是欢心悦色,说起这一桩婚事,更是当天赐良缘来谈论。 “三儿苦了这么多年,终于不用孤独伶仃了!” “是啊,如今她嫁了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怎样,她这辈子都有了依靠,以后再也不怕受人欺负了!” “我看那男的长得仪表堂堂,三儿运气可真好,捡了这么一个男人做相公!” “是啊是啊,三儿家那位长得可俊了,就是人没醒都迷死个人了!” 门外欢声笑语不断,而新房里,新娘从地上爬坐起来,一边揉着疼的额头,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还不忘竖起耳朵听外面闹哄哄的声音。 除了头部疼痛外,脑海中还有数不尽的场景涌现,让她直有一种脑袋要炸裂的感觉。 直到外面的欢笑声离去,古依儿才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她因为劳累过度猝死了,现在是在一个叫大燕国的地方,还在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孩儿身上重生了! 那些村民嘴里所喊的‘三儿’,就是她这个身体。因为她叫古依儿,大都村民不识字,都以为她叫古一二,所以就给她起了个简称叫‘三儿’。 面对这个破旧的家,古依儿久久沉默着。哪怕她的石坑床上还躺着一名绝世美男,她都没有正眼瞧过。 什么叫‘一贫如洗’,今日她算是彻底的见识到了。 几根木头做的横梁,枯草为顶,草席为墙,家中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家具,唯一完整无缺的就是墙角那一堆土窑罐子。 她附身的这具身体之凄惨,她都找不到词语来形容。父母不详,从记事起就在这个叫苗岭村的地方,靠村民们接济长大。 从小孤苦无依,幸得坡下的苗仁伯愿意收她做徒弟。 这苗仁伯在镇上兼职做仵作,哪里有命案,就带她去命案现场帮帮忙,顺便教她一些验尸的本事。 说起这事,其实也挺无奈的。谁都知道仵作是跟死人打交道,这苗仁伯当了一辈子仵作,没收到一个徒弟。苗岭村的人见她可怜,就把她推荐给了苗仁伯。而苗仁伯年事已高,这十里八乡都找不出一个愿意接他班的人,不得已只能破例收了她。 虽然她还是穷得叮当响,但跟着苗仁伯混以后,偶尔能吃顿饱饭。 在村民看来,她还是大有前途的,只要苗仁伯退休,她这个弟子就可以接替师父,虽然当仵作在他们看来很没出息,也很晦气,但怎么也比要饭强。 眼看着太阳西下,她才收起凌乱的心,借着桌上摇曳的红烛,这才把注意力投向床上的男人。 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堆石头砌成的炕,上面铺着茅草和破旧的草席。因为成亲,东边苗六婆帮她做了一床新褥子,棉絮还是众乡邻集体捐赠的,虽然薄,但也是大家的一份心意。 心意…… 想到这个词,古依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对她而言,那真是可笑又可悲。 乡邻们确实是好意,一直都在接济她帮助她,也正是他们的爱心,让她活到今日。 可是,替她操办的这门婚事,她真的是…… 别说原身接受不了一头撞死在炕边,就她都想找根绳子把自己挂上去! 但看着破烂不堪的茅草屋,她又不忍心。只怕死不成,最后连茅草屋都得塌掉,到时连个窝都没了。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因为晕倒在小茅屋前,村里七姑八婆的就沸腾了,硬说这是上天送给她的相公。 最奇葩的是人家还没醒,他们就擅自做主让她跟这个男人成了亲。 隔壁苗三姑还安慰她,“三儿啊,你甭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拜了堂、成了亲、入了洞房,他就得对你负责。不管好歹,他成了你的相公,就得负责养家糊口,你跟着他,怎么都不会再挨饿受冻的。” 原来的古依儿能怎么办?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因为都是帮助过她的人。 但接受吧?又怕被这个相公嫌弃。 从小到大所受的屈辱已经够多了,要是再被自己的相公羞辱,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于是乎,她就这么一头在石炕上撞死了! 走近炕头,床上的男人还在晕迷中。正如七姑八婆所说,这男人真是生得俊美。 剑眉高鼻,英气逼人,面如美玉,冷峻生辉,两片薄唇虽然干涸失色,但唇形如同雕刻,冷硬又不失性感。这等颜值就算她在二十一世纪都少见,何况是这个穷乡僻壤中,难怪七姑八婆们都说她赚了。 再看他身形,高大修长,躺在她这个小石炕上,双脚都打不直,只能曲着膝盖,目测身高不低于80。 只是这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素袍,身上也没任何信物可以查明他的身份,只能从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