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不愿意去见太后,皇叔便带她回了凤阙。 她正陪皇叔看着奏章,觉得他批奏章的郑重严肃样子,也挺欠收拾的…… 歪念刚起,外头来人通禀,太后命人给九幽送了两万两银子,当一箱一箱,往凤阙殿卸银子,还赏赐了龙涎熏香给九幽。 皇上要自后宫也拿一万两银子,曰让她遣散后院,九幽一听,他是要她遣送扶摇啊?遂拒不接受皇叔的银子,把太后赏的、以带不走为由,也给陛下留下了。 九幽寻思,回去得找老王,钻研合伙挣钱的事了。 此时的陛下,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疏离,心里突然颇为苦涩,连案牍上堆叠的奏章,都如同攀不越的高山。 站在这里的两个人,本该不可交织,纵横着沟壑。来自母尊的独孤九幽,也不该窝在宫里,陪他这个傀儡皇帝挥霍光阴。 历史风沙,权朝恩怨,生死祸福,从来和宇文邕无关。 当年他仰望不及的,宇文家嫡子闵帝早已入土,他求之不遇的天骄无双……也成了为他喜怒、而悲欢的小妻主。 江山万代,不如他这眼前人。 像是全天下最好的东西,自小就触之不及,梦想拥有却无法妄想的东西,突然间拥有了,腻歪不够。 奈何眼中明月与手中玉璧的区别,便是…… …… 城外北山寺院三圣庵,跟南山寺院菩提寺,一个装尼姑一个装和尚。也算斜对过,只不过中间隔了个长安城。 年轻的京兆老爷大下午的,寻思体察民情了。 皇上刚说过,让京兆老爷辞官窝在宫里,是不是屈才了……京兆老爷就把皇上领出去,微服私访了。 京兆老爷还义正言辞的说,头可断血可流,官可丢,不能丢了管闲事儿的乐趣! 皇上便有些替人家默哀了,也不知这女败类,又想折磨谁了。 昨儿刚下过雨,北山整个山地居民房儿都湿着,地面儿还未干透。 北山底下,民巷街上,某裁缝铺子接了伙儿闹心的客人。 像是大户人家出行,身后跟着白面小厮随从,为首是一个青年一个少年俩人;皆是穿一身白,看料子都不便宜,绣花也都是忍冬藤、云山雾罩刺绣纹,就是性格古怪。 那个少年人大眼溜精,浑身是热情机灵劲儿,长得俊俏白净,举手投足间都是爽朗,而被他护身后的高个儿男子,脸上蒙着白面纱,一声不吭,只顾低头沉默。 少年人一张口,就是要买身土黄的僧衣褂子。 小伙计愣头愣脑的问客人弄啥用,这客人说穿了上山出家。 铺掌柜在一旁直嘬牙花子……都想把他撵出去了!哪有人上裁缝铺买僧衣的啊。 而且山上是尼姑庵,他上山出的哪门子家,人也不可能要他啊。 可这奇奇怪怪的一伙人,一进门,掌柜就看出不好惹了。 打刚才!为首那年轻后生,进门先把店里四外圈看了一通,看的满眼放光,一开口就是,“zèi店全下来déi多儿钱?”M.comIC5.com